那時她還請我吃了泥鰍豆腐湯,味道挺不錯的。
也是她提醒我,去那困龍井找解黑戾的法子的。
其實我很感激她的。
連風羲都知道,用她的泥鰍豆腐湯,吊着我。
可我記得,我送她出清水鎮的時候,連黑戾都沒有染上。
但現在,站在我和墨修面前的範師母,卻和劉嬸一樣,滿頭的血蝨。
這就證明她和劉嬸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死了。
而且以地底一脈的祕術,養育着生機。
可整個清水鎮的人,不都是在風家監控中嗎?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龍夫人什麼時候進來,給她施的術?
風家……
我看着滿頭血蝨的範師母,一時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感覺有些對不住老範,又感覺地底一脈,怕是早就在我們所不知的情況下,慢慢滲透出來了。
範師母看着我們,滿臉的疑惑,打量着我們道:“你們是?”
我按風家給的身份,說原本是清水鎮的,因爲暑假一家三口外地旅行沒有在,後來風家找到我們,給我們分了套房子,就搬進來了,跟她是鄰居,特意上門拜訪一下。
說着就把禮物遞上去,又讓阿寶乖巧的叫奶奶。
阿寶現在很懂事,心思也玲瓏,立馬甜甜的叫人,還笑得討喜得很。
別說範師母沒有孩子,就算有,也頂不住我家阿寶這麼乖巧可人。
範師母雖說看不出特別的神情,但還是笑着應了一聲,讓我們將阿寶帶進去,她轉身就去端水。
風家分的房子都是按戶的,老範不在了,範師母就一個人一套兩居室,倒也五臟俱全。
只是我們進去的時候,我朝墨修打了個眼色,順着範師母腳下的血蝨,朝裏看。
墨修朝我點了點頭,帶着阿寶坐在客廳,我就朝範師母走去,一路想找那血蝨的源頭。
劉嬸的血蝨是從那口缸裏出來的,雖不知道哪來的,可總該有個東西吧。
而且血蝨這東西,汲取地底一脈的術法,能擴大人心底的慾望。
當初劉嬸一家三口,就因爲那口缸,全部化蛇,吞人吐金。
而且他們化蛇的時候,連一般的玄門中人,都對付不了。
“你這套,和我們那套有點不太一樣啊……”我假意打量着房子,朝範師母點着手指轉了轉:“可以看看嗎?”
“就戶型朝向不一樣吧,你們一家三口應該是三室的吧。”範師母倒着水,點了點頭:“沒什麼東西,你隨便看。”
我輕嗯了一聲,目光順着她腳底的血蝨朝裏走。
這血蝨好像是從臥室出來的,不過可能是平常沒什麼人來,臥室並沒有關門。
那些血蝨子,明顯是從櫃子裏爬出來的。
我假意往窗戶那邊走:“你這採光可以啊。”
身體卻走到衣櫃邊:“你這櫃子是……”
“都是搬進來安置好後,統一做的啊。”範師母送了水回來。
站在門口朝我冷聲道:“你們的應該也是一樣的。”
我來的時候,根本沒注意。
可搬進來後,才統一做的?
心頭就有些發緊?
風家說是一應生活用品都統一發放,可連衣櫃這種大件都統一做嗎?
可看着源源不斷的血蝨,還是厚着臉皮,伸手指了指櫃門:“我剛住進來,還沒來得及看,方便我看一下嗎?”
雖說我也知道這要求有些過份,一般情況下,就算不同意,也會婉拒。
可不知道爲什麼,範師母臉色卻突然一沉,冷聲道:“都是些衣服棉被,這有什麼好看的,出來喝水吧。”
說着似乎怕我打開衣櫃,大步走了過來,將衣櫃門給壓緊了。
就在她壓緊衣櫃門的時候,我好像聽到裏面有輕微的人聲傳來,似乎是一聲悶哼,隱約的還是男人的聲音。
心頭有些奇怪,看着範師母這緊張的神色。
但她拒絕,我也不好再強開,只得賠笑出去。
等到了外面,卻見墨修和阿寶居然在看手機,而且還是看直播。
我瞥了一眼,正是上次何壽給我看過錄屏的那個佛媛風主播的直播。
她倒是有毅力,就算路被設了關卡,還是圍着清水鎮轉,好像是要找山路進去。
對於這種炒熱度的網紅,爲了流量,她們可以什麼都不顧。
明明設了禁,這女主播居然爬山都想爬進去,而且直播觀看的人還不少。
墨修不過是朝阿寶打了個眼色,阿寶立馬奶聲奶氣的道:“阿媽,是我們家呢?你看,她們說我們家那邊有個神呢……”
他聲音乖巧,範師母聽着,也只是低咳了一聲:“是龍靈。”
我不由的扭頭朝她看去,卻見她臉上真的帶着崇敬的神色。
心頭越發的奇怪,如果其他人受矇蔽,我還可以理解。
但範師母是多少知道這些事情的,而且在解除黑戾前見過我,怎麼也會露出這種神情。
當下乾脆裝不知道,輕笑道:“清水鎮出事的時候,我們都不在。以前聽說過蛇酒龍,可對他女兒知道的並不多,她怎麼就成神了?”
墨修更是很配合的,退出直播,放了一個視頻。
裏面主播更是誇張的講着,龍靈是神,可以讓盲人復明,斷臂重生……
吧啦吧啦的一堆,恨不得直接說,信龍靈者,得永生。
我想到這裏,猛的低頭看着範師母腳下的血蝨……
永生……
與墨修對視了一眼,他與我神念相交,兩人瞬間想明白了什麼。
範師母卻是下着逐客令,冷冷的道:“既然住進來了,你們以後就會知道的。你們纔來,家裏也要收拾,先回去吧,不會管我。”
這次連阿寶都不好使,很強硬的起身開門了。
我朝墨修打了個眼色,朝範師母笑了笑,直接就走了。
等回到家,看着一模一樣的空衣櫃。
我朝墨修道:“血蝨是從她衣櫃裏出來的,可衣櫃裏藏了個人,她不讓我打開看。”
墨修卻一臉莫名的看着我:“不可能。”
我不解的看着他,墨修眯了眯眼,然後看着我認真的:“我神念感應了,她家就只有她一個人,衣櫃裏沒有人。”
可我明明聽到了男人悶哼的聲音……
難道是我聽錯了?
而範師母那滿臉的緊張,不可能有錯。
我和墨修對視,兩人眼中盡是疑惑。
想了想,乾脆又讓風家人給我們送了些水果過來,我們樓上樓下都拜訪一下。
同時那風家工作人員來的問,我特意問了衣櫃的事情。
“就是統一做的啊,是上面安排的,說是一定要安置好清水鎮的人。”那風家人倒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可當我提到範師母頭上的血蝨時,那風家人一臉詫異的搖頭:“不可能,我們食堂用的是人臉識別打卡領餐,方便監控和清點人員,現場還有專門的人巡查。而且這位範太太是重點關注對象,根本沒有發現她頭上的血蝨,更沒有發現她生命體徵有異常。”
墨修卻在一邊沉聲道:“他們看不見,就像你以前的臉一樣。”
我猛的想起,我和龍岐旭的女兒完全不一樣,可在所有人眼裏,我們就是一樣的,除了那些照片。
當初劉嬸她們一家三口化蛇,玄門中人被吞食了這麼多,居然沒有人發現那蛇有什麼不對。
地底一脈的祕術,好像與上面不太一樣。
心頭頓時有些發緊,朝那風家人笑了笑,讓他將這消息回報給風羲。
就拿着水果,“一家三口”再次出動,先拜訪了樓上。
可等樓上的開門的時候,我和墨修看着那家主人腳底的血蝨,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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