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何極卻低咳了一聲,朝我道:“你先接了。”
我看着沐七雙手捧着那根樹枝,有點遲疑。
何苦卻又推了我一把道:“不要白不要,不給蛇胎喫,你給我喫。”
“你別想得太複雜,就是大家都知道蛇胎厲害,先送點禮品,打好交系,以後就算對上了,至少也留一命。留不了一命,留縷神魂也好,明白?”何苦一臉爲我好的表情。
而沐七卻依舊只是溫和一笑,將那根嘉果掛在旁邊的活竹活桶上,朝我輕聲道:“可以看一眼嗎?”
這是第二個這麼要求的了。
我瞥着一邊的嘉果,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可從不周仙山旁邊產的,又感覺有點不一樣。
沐七似乎在借這個東西,暗示我什麼。
而且何苦好像也想喫,就又顯得不太一樣。
但轉念一想,問天宗的人都摳門,繼承了阿問連落果都撿的習慣,說不定就是個普通的桃子,何苦本着問天宗那種便宜不佔白不佔的傳統,就想要呢。
所以抱着蛇胎沒動,只是看着沐七道:“多謝了。”
可何苦卻推了我一把,低聲道:“這嘉果是充血的仙果,如果你打一架,累得要死了,喫上一個,立馬滿血的那種。等下你兩顆都給墨修吃了,保證他至少能化個人出來給你。”
我
這才豁然醒悟,原來真的是好東西啊。
託着蛇胎朝沐七靠近了一點。
不過黑髮卻還是在旁邊晃動着,一旦沐七有動作,我絕對拼了命的搞死他。
這隻白澤看上去滿身皆是祥瑞之氣,人畜無害,還溫和得讓所有東西都心生親近,內裏卻焉壞焉壞的。
如果不是他在南墟讓牛二獻祭神母之眼,墨修體內的有無之蛇意識根本就不會甦醒。
不過現在他那個讓神母成爲蛇胎之母的計劃已經破了,又來示好,加上剛纔混戰,他並沒有參與,我也樂得先交好。
將蛇胎朝他託了託:“還沒洗澡,有點髒。”
“呵。”沐七卻只是低呵了一聲,伸手在下巴輕輕一擼。
又是那個捏鬍鬚的動作,可他做起來,卻宛如拈花一般優雅。
而且隨着他遞過來,一縷銀鬚,穿着三顆翠綠的玉珠。
他輕輕一卷,將那縷銀鬚打了個結,放在包裹蛇胎的白布上:“嘉果是神母之禮,這算我送給他的。銀鬚引路,玉珠爲號,可以叫我一次。”
沐七放那串玉珠放下,沉眼看了看蛇胎,也像胡一色一樣皺了皺眉:“太正常了,卻又不太正常,我看不到他的過去,也看不到他的未來。”
他這話說得,更沒譜了。
不過沐七都看不出過去未來,這真的是好事。
何苦卻推了我一把:“道謝,讓他快走。”
我
沒想到這還有這種禮儀的,連忙朝沐七道:“謝謝了。”
本以爲沐七還會就着那拿回神母記憶的事情說事的,可他卻只是看了一眼東方,跟着就轉身順着旋梯朝地下跑去。
這次沒讓我們看着他一直往下跑,他一入地,整個清水鎮的地面,就恢復了原狀。
何極卻依舊一臉好奇的看着那合攏的地面,幽幽的嘆了一聲:“我空有問地何極之名,這地底似乎無窮無極。”
我看着那三粒玉珠,這相當於三次召喚沐七的能力?
沐七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樂意幫忙的嗎?
還是真的只是因爲蛇胎,而示好?
不過這次卻沒有直接入清水鎮,而是一道如同雪映陽光的異彩閃了閃。
跟着很久沒見的白微立身在竹稍之上,難得沒有那種喫貨的氣質了,遠遠的朝我拱手作了一揖,周身盡是縹緲仙氣。
聲音嬌俏卻沉穩的送了進來:“神蛇一族白微,代父母送賀禮。恭賀蛇君與何家主!”
“蛇族善藥,神蛇一族更是厲害。呆會給什麼,你都收着。”何苦生怕我又不想要,連忙將旁邊的嘉果和蛇胎身上的那串玉珠收了起來,朝着竹屋跑去。
我本以爲她會陪着的,看她那樣子,有點落荒而逃。
想到上次白微滿眼好奇的盯着何苦
,估計也是怕白微問她那些過往的事情。
蒼靈估計也知道是來送禮的,所以也沒攔白微。
等這條白色的神蛇飛了進來,她半點都不怕冷,依舊一條白色的短裙,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懷裏的蛇胎。
她一身白淨,好像纖塵不染,可我卻一身血污,拖着溼漉漉的黑髮,臉頰一側在阿娜那裏被人臉觸手蛇娃吸食掉的窟窿還沒有癒合,卻好像結痂了,繃得僵而緊,很難受。
我突然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個普通人。
只不過是撿了幾個掛開,其他的生活習性,以及各種細小的技能終究是不如白微這些出身就是神種的存在的。
她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光鮮亮麗,仙氣飄飄,纖塵不染的。
而我總是狼狽不堪,傷痕累累。
不過這次白微帶着正事而來,就算對蛇胎好奇,也只是眨眼看了看。
然後從懷裏掏出兩片蛇鱗遞給我道:“一片是我阿爹的,一片是我阿孃以前的戰利品,送給小娃娃玩吧。”
那兩片蛇鱗,一片晶瑩透亮,和白微的蛇身差不多。
另一片卻有點奇怪,明明是蛇鱗,卻帶着青銅之色,也不知道是條什麼蛇上的。
不過白微遞完了,居然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又遞給我道:“這是櫪樹的果子,吃了可以增強記憶的,據說還能讓人過目不忘。我吃了感覺過目不忘沒可能,但
學東西的時候,喫一點,學得進去一些。”
她說到這裏,有點苦惱,看着蛇胎道:“他還這麼小,還沒出生就肩負重任,帶着救世主之名,以後要學的東西肯定很多,學起來會很痛苦吧。希望這櫪樹果能幫到他,少點痛苦也好。”
一邊何極不由的低咳了一聲,呵呵的笑道:“小神蛇也有這種苦惱啊。”
白微卻搖了搖頭,一臉同情的瞥着蛇胎:“我阿孃說了,救世這種事情,誰做過誰知道,痛苦得要死。”
好像不忍再看,轉眼看了看一邊還在由何歡喂藥,何辜輸送生機的墨修。
朝我輕聲道:“蛇君這次傷得極重,我們神蛇一族,當初答應風家,幫蛇君和風望舒主婚的。”
一邊何極又連忙低咳:“小白微,你不是來給我小師妹和蛇君新生的孩子送禮的嗎?”
“是啊。”白微眨巴着眼睛,幽幽的道:“我阿孃說孩子都生了,我欠蛇君一個主婚的婚禮啊,就讓我來了啊。”
說着,看着我道:“我們神蛇一族的婚盟,是從媧祖而來,雖然你們涉及神母,可也有一定的作用。婚之一事,互相協助,能以精血相通,生死相依。”
“何悅,你看,你要和墨修結婚盟嗎?”白微好奇的眨着眼,輕聲道:“我阿爹說,如果你願意逆行婚盟,以你的精血供應墨修,他法力是可以恢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