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想說句什麼,可他立馬就沉入水中,蛇身扭了扭,慢慢變大,那些掉鱗的地方就越發的明顯。
就好像一個蛋殼被掀開了一部分,從那些缺鱗的部分,露着陰影的內殼,看上去極爲可憐。
我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瞥了一眼墨修,再次確認,他神念能感知別人腦中的想法,這就相當於讀心術啊!
所以只要我有想法,他立馬就有應對,總能先一步。
可他確實傷得也挺重的,也確實是幫我擋天雷,所以也不能對他太殘忍。
發現對墨修,我真的是沒什麼辦法了。
以前他腹黑,總是事事瞞着我,牽着我往前走,我拿他沒辦法。
現在他腹黑,我不理他,他就開始示弱,開始裝可憐,開始走苦情路線。
反正他總有辦法,拿捏我!
我沉吸了口氣,引着飄帶,借神念涌動,找到阿寶,讓他帶着蛇娃去傳消息,將我和墨修回來了的情況告訴何壽他們。
阿寶好奇的打量着我:“阿媽你剛纔是又觸到了天禁了嗎?”
我摸着他的點,不知道怎麼講。
“能觸到天禁就證明阿媽很厲害了啊。”阿寶滿眼敬佩的看着我,小聲的道:“於少主說,如
果不厲害,都不會知道有天禁。能觸到天禁,就證明阿媽是這地界最最厲害的。”
“是啊,阿媽是最厲害的。”我摸着阿寶的頭,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麼個理。
阿寶現在責任心很強,不再像以前總喜歡跟我在一起了,只想努力證明自己很強大。
所以說了兩句,就用騰飛術,帶着那個蛇蛻袋就往風城去了。
我見他走了,這才轉身準備回摩天嶺。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發現舒心怡從遠處竹林中走了出來。
她出現的時候,還是人形的模樣,等幾步跨到我面前的時候,就直接恢復了先天之民那長滿綠蜥鱗片的樣子。
我瞥眼細細打量着她,卻發現如果不是人模樣的話,光是用眼睛,真的很難區分每一個先天之民啊。
好像每個除了大小不同,長得都差不多。
畢竟物種分辨不同,細節上很難確定。
“過來看那些孩子?”我朝她笑了笑,一時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見這邊有天雷,所以過來看一眼。”舒心怡朝我指了指一條蜿蜒的小路:“一起走走?”
這會路邊還開着不知道名的小花,她指了一下後,隨手就摘了兩朵在手裏,不時的嗅上一嗅:“在冰晶蒼穹之下,只有兩個氣味,一個是岩石的那種氣息,一個
是熔岩噴涌時硫磺的味道。”
“都不好聞。”她一雙蛇眸輕輕眨眼動,有力吸着力,分叉的舌頭輕輕伸出來,嘶嘶的道:“外面連空氣都是甜的,還有各種味道。”
“竹林的味道,河邊的味道,樹林的味道,花還有各種各樣的味道。”舒心怡捏着那兩朵小花,朝我道:“謝謝你能讓我們出來。”
“不是我。”我走過去,伸手摸了旁邊一朵小花:“是你們先天之民的聖女。”
舒心怡捏着那朵小花,朝我苦笑了一下,輕聲道:“等一切事了,如果你依舊對我們這一族心有怨恨,我可以將命給你,爲當初讓梓晨做的事情,給你一個交待。”
我嗤笑了一聲,掐了一朵花遞給她:“說吧,什麼事?”
舒心怡接着那朵花,全部簪在耳朵後,這才道:“我跟你說過,我們一族還有一個大殺招,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順着小路,踩着落葉,慢慢往前走。
雖然早有猜測,卻還是反問道:“是什麼?”
“那隻熔天。”舒心怡跟在我身後,落後我兩步。
我站定,想等她走過來。
可她也在兩步遠的地方站住了,朝我道:“我們一族聖女就是
飼養馴化熔天的,當初龍夫人能出來,就是熔天開路,引開天禁,她才能從冰晶蒼穹中出來,而不受天禁所擊。”
我點了點頭,看着舒心怡保持着的那兩步,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轉身慢慢朝前走:“所以呢?”
“你見過熔天,對吧?”舒心怡跟了上來,卻始終保持着後兩步:“當初清水鎮,那個有你那顆心的軀體,她引出過熔天。”
“嗯,很厲害。”我有點不太瞭解,乾脆靠着一棵樹,看着舒心怡:“既然龍夫人能借着熔天出來,你們爲什麼都不到清水鎮?”
舒心怡苦笑了一下,指着我靠着那棵樹:“這裏有一隻螞蟻。”
我順着她手指瞥了一眼,是一隻草蟻,挺大的。
剛纔我靠的時候,看見了,但沒有在意。
可跟着就明白舒心怡的意思了,輕聲道:“你們怕招惹耳目。”
“就像你的事情一樣,蛇棺事發,玄門齊動。就算超脫於玄門之上的風家,連同南墟也都出現了。”舒心怡苦笑。
摸着鬢角的花道:“梓晨出來,只在清水鎮,有蛇棺,有龍岐旭,只要她不做太過的事情,其他各方勢力都不會進去對她做什麼。”
“可如果舉族遷移,別說其他玄門,就是華胥都不會讓我們出來。”舒心怡呼了口氣
,伸手戳了戳那隻螞蟻的觸角。
輕聲道:“就算後來我們答應了她所有的條件,還不是要受她利用。”
所以這是一個坦白局?
我靠着樹幹,看着舒心怡尖悅的指尖輕點着螞蟻的觸角。
那螞蟻立馬掉轉了方向,朝着樹下爬去。
一直等那隻螞蟻爬到旁邊一個有樹漿的地方,舒心怡才擡頭看向我:“那隻熔天,其實你也能用。”
我詫異的看着她:“你要告訴我用的辦法?”
舒心怡卻朝我搖了搖頭,沉眼看着我道:“那個叫隨己的能用,是因爲梓晨告訴了她方法,可最重要的是,她體內流的是你的血,所以她才能驅使熔天。要不然一具憑空用血肉造出來的軀體,怎麼可能操控我族聖獸。”
“可我換過心了,流的並不是那以前的血。”我靠着樹幹搖了搖頭,朝舒心怡道:“你還不如告訴我,熔天能做什麼?”
“不,你能用。”舒心怡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你認爲你一身血氣變了嗎?”
“你沒有變,你不是你。”舒心怡伸着手,輕輕刮過我扶着樹的手腕:“你用你的血能制錄出有無之蛇,還有制錄出其他的東西,不都是因爲你一身神母之血嗎?”
舒心怡有點怒其不爭:“你忘了你最重要、且最根本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