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扶着還在抽泣的女王，慢慢朝大殿走去。
他側眼望去，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王，白皙的俏臉浮現出一抹緋紅，真是我見猶憐。
走着走着，陸凡忽然想起，剛纔叛徒提姆曾說，波頓大公讓他調查王都守護祭壇的情報。
於是他便對女王說道：“陛下，我想看看守護祭壇。”
他儘量表現得，自己好像早就對守護祭壇的情報瞭如指掌。
但實際上他一無所知。
本來他猜測，守護祭壇和護城水晶一樣，是用來隱藏實力氣息的東西。
但從波頓的重視程度上看，祭壇這東西並不是那麼簡單。
“也好。”女王點點頭，調轉了方向，帶着陸凡朝塞西爾城堡後院走去。
一行人在龐大如迷宮的城堡裏穿梭。
陸凡也是第一次認真觀摩整座塞西爾城堡。
城堡的建築結構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房間總數估計要超過四位數了。
這在中世紀背景的異世界裏，已經算是一項宏偉的工程了，怪不得城堡裏能隱藏着暗道。
但是他也能看出來，如今很多房間和走廊已經廢棄不用了。
有些地方甚至已經佈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很多擺滿藝術畫和瓷器的破敗房間，應該是以前大臣和貴族們用來開會商議國事的地方。
因爲女王祖孫三代的敗家，王室的統治地區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了一座城池。
所以這碩大的城堡，也就成了日漸荒涼的空殼子。
原本能夠塞滿整間會議廳的大臣，也只剩下一個宰相和一個行政官了。
一行人走了半小時，來到了城堡的後院。
這裏應該算城堡內部的後花園，但陸凡覺得，這花園可比宰相府的後花園大太多了。
精心修剪的苗圃中，百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在這片後花園的中央，有一座白玉石砌成的圓形高臺。
高臺鐫刻着華貴的浮雕，上面錯落有致地鑲嵌着寶石。
和塞西爾城的貴婦們身上佩戴的普通珠寶不同，這些寶石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美得不可方物。
寶石按照詭祕的陣法排列，沿着陣法邊緣，分佈着很多古老而複雜的銘文。
緊緻排列的銘文彷彿有生命一般，時亮時暗，不停地閃爍。
圓形高臺的中央，矗立着一座蘭雅女神像。
女神身着白麻連衣袍，頭戴橄欖花環，面容神聖端莊。
陸凡這幾天已經聽說過很多關於這位女神的傳說。
蘭雅女神，是整片蘭雅大陸信奉的最高神明。
在古代神話中，蘭雅女神是被從天域貶到凡間的天界之神。
她是創世主神【歐爾宙斯】的女兒，掌管自然元素，所以被稱作【自然親和女神】。
被貶到人界的蘭雅女神，給原本死寂的大陸帶來了生機，後來她歸期已至，重返神界。
她返回的這一年被稱爲蘭雅曆元年。
陸凡看着眼前這尊女神像，她仰頭望向天空，雙手朝上舉起，似乎在捧着什麼東西，然而她的手心裏空空如也。
這座矗立着女神像的圓形高臺，就是王都的守護祭壇。
但陸凡看了一圈，發現除了那些發光銘文比較特別之外，並沒看出其他端倪。
直接開口問女王，肯定會露餡，所以他悠然開口道：
“陛下，我考考你，你還知道這座祭壇的作用吧？”
女王不悅地嘟起小嘴，鼓起包子臉，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娓娓道來。
守護祭壇，相傳是蘭雅女神返回神界之前，留在這片大陸上的神蹟，這是她最後留給人類的饋贈。
蘭雅大陸有數量繁多的守護祭壇，每座守護祭壇都有特定的覆蓋土地範圍。
誰佔領了守護祭壇，誰就擁有了對這片土地的【核心宣稱】。
擁有核心宣稱的統治者，才能讓這片土地上的民心歸附。
因爲出於對蘭雅女神的信仰，老百姓會認爲，被祭壇的擁有者統治，是神的旨意。
所以，佔領祭壇的統治者，可以享受穩定度上升、稅收上升、兵員上升、商業繁榮等好處。
如果一支軍隊入侵他國，就算征服了全部的土地，但卻沒有找到並佔領祭壇，那也不算徹底征服這個國家。
入侵者會陷入無休止的暴亂，焦頭爛額，在百姓憤怒投擲的菜葉和雞蛋中倉皇逃竄。
但只要他們佔領了祭壇，就會擁有統治合法性。
老百姓馬上就會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在那個羣雄並起的混亂年代，初代塞西爾王和他手下的六名騎士，南征北戰，總算搶到了七座守護祭壇，所以他們就圍繞這七座祭壇建立了塞西爾王國。
後來，六名騎士被冊封爲大公，每個人分到了一座祭壇，王室則佔有最中央的這座祭壇。
陸凡聽後，總算明白了。
這座祭壇自帶的核心宣稱，作用巨大，相當於統治的合法性證明。
怪不得波頓大公要費盡心機調查祭壇的情報。
至於爲啥征服者佔領了祭壇，老百姓就會接受江山易主，一點也不感念前朝的舊恩，陸凡也想不明白。
他只能這麼簡單粗暴地安慰自己：別問，問就是神的旨意。
畢竟，神權大於世俗權力並不是稀奇事，信仰的力量非比尋常。
“守護祭壇除了核心宣稱外，還有另一個重要作用，就是神之恩賜。”
伊利亞女王繼續開口說道：
“每隔一段時間，蘭雅女神就會從天界向人類播撒祝福，女神饋贈的禮物，會降落到守護祭壇上。”
“哦？那這段時間是多久？”陸凡繼續用提問的口吻說道。
伊利亞茫然地搖搖頭：
“不知道，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幾年甚至幾十年。不同的祭壇，運氣不一樣，這種事情全看臉的。”
陸凡隨口調侃道：“可是我看陛下您的小臉蛋挺白啊，說不定馬上就有神賜降臨了。”
女王登時就羞紅了臉，她捂着肉乎乎的臉蛋嗔道：“放、放肆，就算是相父也……”
陸凡微笑不語，內心暗道：罷了罷了，調戲一國之君可是大罪，善哉善哉。
忽然，他身旁的侍女喊道：“你們快看天上，是不是有一道光朝這裏飛過來了！”
陸凡：“？？？”
所有人定睛一看，果然，在天際線的盡頭，出現了耀眼的光點。
女王面色激動，嬌軀顫抖着說道：“真的是神之恩賜，蘭雅女神眷顧我塞西爾了！”
陸凡仔細觀察，天際線出現的光點是一道綠芒，它像流星般拖着長長的尾焰。
光芒劃破天空，穿過雲彩，向祭壇的方向墜落而來。
這副畫面，陸凡感覺越看越熟悉，想了片刻，忽然一拍腦袋：
這特麼不是《蘭雅傳說》的遊戲抽卡動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