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S級王牌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敵人,戰鬥的結果最終又會如何?
葉勝彙報完情況後,走出船艙,深吸一口氣,但身體仍在那蔓延而上的龍威中微微顫抖。
他此時才感到有些後怕,如果是他和亞紀潛入尼伯龍根,恐怕已經成爲兩具冰冷的屍體。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中,他的手被一雙柔夷輕輕握住,雙方起初都在輕微的顫抖,又漸漸平靜下來。
“我們撿了條命。”
葉勝長出一口氣,將緊張漸漸壓下去。
“還是多虧了陸學弟。”
酒德亞紀看着水波陣陣的江面,祈禱着陸晨能夠獲勝,專員們能平安歸來。
感受着江面上逐漸興起的狂風,她又想起陸晨在剛見面時問自己的話。
雖然陸晨後面轉移了話題,但她還是放在心上了,對方或許見過自己的姐姐。
可姐姐如今在哪裏,又在做什麼呢?她爲什麼會跟陸晨有交集?
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人正通過狙擊鏡看着她。
長風吹動着酒德麻衣的長髮,她趴在地面上架好狙擊槍,她已經做好迎擊準備,在等待的時間,她不能一直盯着江面,那會造成視覺疲勞,對於狙擊手來說是大忌。
老闆已經消失了,除了那本放在崖邊的聖經外,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長腿長腿,情況如何?”
耳麥中傳來蘇恩曦的聲音。
“一切正常,只能等結果。”
酒德麻衣又將注意力拉回尼伯龍根正上方的江面。
“沒下去跟妹妹認個親?”
蘇恩曦嚼着薯片,並不因這場屠龍戰爭而感到緊張。
“我跟她……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酒德麻衣淡淡回道。
“真是冷漠啊,如果超級小白兔沒有發話,你是不是就要看着自己的親妹妹去送死了?”
蘇恩曦有些不解,她是奶媽團中最八卦的人,如果情況允許,她也總想對同事多些瞭解。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而她又覺得酒德麻衣最爲神祕。
酒德麻衣沉默了片刻,“……陸晨沒讓她下去,不是嗎。”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見酒德麻衣不想說這些,蘇恩曦轉移了話題,“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醒下三無妞,萬一超級小白兔打輸了,她在江面上不是首當其衝?”
“她不會走的,因爲老闆只說過讓她跟着超級小白兔,並沒有讓她撤退。”
酒德麻衣看着站在甲板上的零,這個女孩兒是死腦筋。
忽然,她緊張了起來,手放在了扳機上。
她聽到了,那自尼伯龍根中傳出的震天龍吼,是那麼的決然,帶着一往無前的戰意。
大概過了十幾秒,她耳麥中收到了薯片妞的消息,“康斯坦丁已死,任務結束。”
老闆總是能看到她們看不到的結果,她鬆開了扣住扳機的手,從草地上緩緩起身,在陽光下舒展那被緊身衣包裹的美好曲線。
她站在崖邊,看着那在地面上攤開的聖經,風無聲的刮過,紙張翻動的聲音沙沙作響。
“收到,準備返程。”
酒德麻衣回覆後,身形逐漸隱入林中,崖邊只留那不斷翻動的聖經。
…………
與此同時,都城,某處老舊的地鐵站中。
地上到處散落着傳單和老舊的報紙,順着鐵軌往幽深處前行,直至這人類無法抵達的終點。
那是荒誕怪異的一幕,如小山般的巨龍匍匐在地,碩大的腦袋乖巧的趴在地上,一個穿着白裙的女孩兒坐着小椅子,輕輕依靠在身側的龍首上。
少女素潔無暇如天使般的臉上雙目閉合,神情放鬆,像是在外的遊子終於回到家中,可以安心的小憩一會兒。
一人一龍所看的地方是臺老舊的電視機,理論上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任何信號,可電視清晰的播放着海綿寶寶。
忽的,少女睜開了眸子,坐直了身體,目光像是望向遠方。
巨龍看到姐姐醒了很開心,祂不敢打擾姐姐休息,但又很想和對方說話,於是在姐姐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甕聲甕氣的開口,“姐姐、姐姐,派大星好可憐哦,海綿寶寶都不跟他玩……”
夏彌輕撫自己哥哥芬裏厄臉上的龍鱗,心中感到有些好笑,自己蠢笨的哥哥對自己說這些,像是有什麼暗示。
“沒關係,姐姐會陪你玩。”
夏彌溫柔的輕聲說道。
芬裏厄龍臉上露出開心的神情,可又有些委屈的道:“但姐姐馬上就要走了。”
夏彌已經額外請了假,在五一假期後並沒有直接返回預科班,反正她的跳級名額已經確定了,而這段時間她想陪在哥哥身邊。
因爲她心中感到很不安,自從見到那個人之後,便一直有些心緒不寧,只有待在力量強大的哥哥身邊,才能安心入睡。
如今看來,她感到的不安是正確的。
又一位君主隕落了,死在了怪物的刀下。
“暑假我會經常呆在這兒,而之後……”夏彌頓了下,“……我也會回來看你的。”
可這是謊言,一旦她入學卡塞爾,下次再來這裏,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也或許當她下次再來,就是她和哥哥的永訣。
“姐姐,我感覺……有點害怕。”
芬裏厄後知後覺,也感知到了有一股力量自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康斯坦丁,也隕落了。”
夏彌微微感慨道,自此青銅與火之龍王徹底從世間消失,再無火系的君主,那對兄弟都死在了同一個人手中。
而她還可以預見到,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龍族死在那個怪物手中,都會變爲怪物成長的養分。
“康斯坦丁?”
芬裏厄巨大的腦袋微微歪了下,似乎是在努力回想這個名字,龍族結繭完全甦醒後會繼承往世的所有記憶,但芬裏厄一向記性不太好。
祂只是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想不起來了嗎,你曾經也見過祂的。”
夏彌輕撫芬裏厄的腦袋。
芬裏厄仰頭,努力回憶了半天,最後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似乎在對自己的愚笨感到不好意思,但隨後那張龍臉上又露出人性化的憨笑,“我只要記得姐姐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