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回覆道:“是的,白王的肉身早就被抹除了,祂假死騙過了黑王,留下了不止一個後手,就連曾經的聖骸也只是表象,夜之食原纔是祂真正準備的復甦之所。”
楚子航糾正道:“也不完全準確,聖骸應該是其中的一環,是基因庫的引子,創造了蛇岐八家的白王血裔,蠱惑了月讀命建立夜之食原。”
陸晨略微思索,“如今想來,月讀命應該很早就被侵蝕了,祂創造這處尼伯龍根,並向家族宣佈這裏的作用時,就已經被白王下了暗示。”
“果然是欺詐之神啊……”
凱撒微微感慨,一環接一環,大家根本就想不到更深處。
就像四大君主曾以爲白王已經隕落,可白王還留下了聖骸。
當大家知道聖骸的存在時,以爲聖骸就是白王留下的復甦後手,將其消滅後,就完全放心。
可殊不知,這只是第二層,第三層在夜之食原呢。
“也就是說,白王真的沒死,或者說沒死透?”
陸晨皺了皺眉,如果是白王復甦,說不定會是一場苦戰。
尷尬的是,儀式只要展開,貌似就無法停止,空氣中都是血霧,他無處下手,根本找不到目標。
楚子航回想了下,對陸晨問道:“陸兄,你當時斬殺白王殘骸時,用的是什麼武器?”
“問這個幹嘛,我用的是……”
陸晨說到一半,愣了下,他想起來了,自己當時因爲弒君太過顯眼,所以帶的是七宗罪中的妒忌和懶惰。
仔細想想,主線任務中敘述的是“擊殺白王殘骸”,可不是說白王,也沒有明確說明白王的死活。
他擊殺白王殘骸後,從空間領取獎勵獲得了神性之種,給繪梨衣使用了,當時他以爲這個獎勵是空間從白王殘骸中提煉權能贈予的。
所以副校長將殘骸帶回去後,不管用多麼高深的鍊金術,都沒從那堆肉渣包括寄生蟲中提取出賢者之石。
可如果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呢?
空間給予的獎勵就只是單純的獎勵,而他用的並非弒君,按說不會吞噬聖骸的任何東西,不管是源血還是靈魂,如果那東西有的話,都應該是完整的。
副校長沒有提煉出東西,是不是說明……那根本就不是白王?只是白王弄出的寄生蟲工具,所以死了就只是死了,權能消散,迴歸它本該回歸的地方。
“原來如此……”
陸晨笑了笑,“這傢伙真苟啊!”
他向請帖對面的夏彌請教,“那師妹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總不能等着祂復甦,另外,我的刀你有辦法取來嗎?”
如今情況變得嚴肅了些,爲了以防萬一,他可不能在拿“牙籤兒”了。
“這處尼伯龍根是東京的扭曲鏡面,我找到陸師兄放刀的點後,可以短暫的開啓鏈接,將其取過來。”
夏彌頓了下,“……至於師兄說的解決方法,其實不難的,白王的復活計劃的確很巧妙,但這些人不應該選在這個時候進行,我們只需要找到聖嬰就好了。”
她怕幾人不懂,又詳細解釋道:“四大君主之上的存在通過投胎轉世,所以很難徹底殺死,黑王尼德霍格是有方法的,但可能被白王留下了一絲意識,就像是朦朧的種子,等待生根發芽,目前可能在‘聖嬰’體內,夜之食原提供了祂重構神軀的血食,儀式喚醒種子發芽,但這個過程是需要時間的,力量的復甦很慢,師兄們只要找到聖嬰,將其提前斬殺就好了。”
夏彌起初有幾分慌亂,她自稱耶夢加得,哥哥名爲芬裏厄,真要論“輩分”,白王還是他們兄妹倆的親爹呢……
那絕對是凌駕於完全體龍王之上的存在,全盛期的白王,就連奧丁的亡靈也未必是對手,畢竟白王並不只會正面交手。
但轉念一想,如今她現在可是超級怪物陣營的隊友,完全不需要慌。
何況白王被黑王處死一次,就算這次甦醒成功,也需要漫長的歲月來恢復權能,不論是黑王尼德霍格,還是陸師兄都不會給祂這個時間,所以根本無需畏懼。
“聖嬰嗎……”
提到這個,陸晨心中有些許煩躁,他確認性的問道:“聖嬰會是什麼樣的存在?尼伯龍根中的死侍之一嗎?”
夏彌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可能性不大,祂應該是以轉世投胎的方式在某個人身上,那些人在今天開啓計劃,顯然是今天在會場中的某個人……是聖嬰。”
“暫時沒有異常,繪梨衣她們都在我身邊,好好的。”
夏彌知道陸晨擔心的是什麼,老實說一開始她也警惕的看了下週圍的上杉家族。
要論白王轉世,這些優秀的皇顯然是最佳的載體,而且她也曾聽說過那個組織來綁架繪梨衣一家人的事。
陸晨想了想,穩妥起見,還是道:“我們這就回去,我到了後師妹再幫我去取刀。”
如果夏彌的分析正確,聖嬰就在今天參加婚禮的人中,會場那邊可能會有危險,就算夏彌說了白王剛復甦會很弱,他也不想冒險讓夏彌離開,那裏必須有人坐鎮。
他轉頭看向凱撒,“凱撒兄,情況緊急,理解……”
他正想說要揹着凱撒走,快速趕回去,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因爲凱撒頭上出了很多汗,明明他沒有進行什麼激烈的運動,也沒有受傷。
楚子航也察覺到了不對,“凱撒兄?”
凱撒捂住額頭,在暴雨中發出粗重的喘息,“我有點不舒服……”
楚子航在側面,看到凱撒的指縫中露出刺目的金色光芒,那是極致明亮的黃金瞳!
而凱撒的血統,兩人再清楚不過,就算是進行暴血,也沒有這個亮度。
陸晨手放在凱撒肩膀上,“凱撒兄?”
凱撒似乎很痛苦,難以做出迴應。
陸晨的手輕盈的劃過,凱撒的劍豪服被撕成碎片,在雨幕中落下,墜入泥濘的地面中。
他要查看凱撒身上有沒有傷口,譬如被死侍的毒素侵染之類的。
可凱撒身上很乾淨,胸前健碩的胸大肌在雨水中沖刷,晃眼。
此時天空驚雷閃過,血霧凝結成巨大的臍帶虛影,如同一道光柱,直直的朝幾人墜落,或者說……朝凱撒墜落。
“師兄,在你們那邊!”
請帖中傳出夏彌的高聲提醒。
可已經用不到夏彌提醒了,陸晨的手從凱撒肩膀上移開,楚子航也警惕的微微後退。
雷霆炸響,雨落狂流,淒厲的鬼嬰啼哭聲再次響起,凱撒全身顫抖,手從臉上放下,帶着怪異的表情。
像是要露出笑容,又似在掙扎,雨水自他塑像般的臉龐上滑落,一雙黃金瞳刺目逼人。
…………
意大利,古樸的修道院中。
兩位老人面前正擺着一張棋盤,國際象棋的廝殺已經到了末尾。
“伽瑪,你有些心神不寧。”
阿爾法開口道。
“父……”
伽瑪心緒不寧下,險些叫錯了稱呼,被阿爾法冷漠的眼神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我只是有些不放心,龐貝的行爲已經是完全背叛了家族,那個少年可是也在,計劃不可能成功的。”
“這的確是最差的時機,他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的確背叛了家族。”
阿爾法的卒子進一,到了終局,已經升格爲皇后。
“會失敗的,無論那位至尊有多麼強,在復甦階段也不可能是陸晨的對手,甚至不會是普通龍王的對手。”
伽瑪臉上的憂心難以掩飾。
“龐貝以爲這樣就算擺脫了我們的控制,走了一步好棋,將死了我們。”
阿爾法面色平靜,“實際上他算錯了一點,至尊不會被殺死的,他算漏了人性。”
伽瑪手中的棋子將落未落,擡頭看向父親,想知道父親的高見。
“凱撒和陸晨關係很好,不如說和在場有能力殺死他的人,關係都很好,那些人不會殺死他,頂多是把他抓起來,送進祕黨的監獄。”
阿爾法嘴角帶着莫名的笑。
“可……祕黨如果就此事,對家族質問怎麼辦?凱撒畢竟是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他的血統如果有問題……”
伽瑪在想之後的事怎麼解決。
“我們可以配合祕黨的工作,那位至尊是以轉世的形式復甦的,祕黨沒有證據指向是我們進行了操控,說起來我們加圖索家還是苦主呢。”
阿爾法神情悠然,目光催促,意思是該你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