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世界觀”中,繪梨衣沒有男朋友,只有好室友。
路明非回宿舍跟芬格爾探討,而楚子航則走出宿舍樓,上了校方準備好的車,直奔校醫院。
他是個內在感性,但又能理性處理大多數問題的人。
陸兄不見了,他很急,但他不能慌,更不能衝動行事。
祕黨是什麼組織他很清楚,一旦他因爲衝動被懷疑,事情會越來越亂。
相反,只要他處理得當,祕黨仍舊是他們尋找陸兄的助力。
晚間的體檢很常規,一切指標正常,代表他完全恢復健康。
還做了腦部的核磁共振,無任何傷勢,一切的跡象都顯示楚子航狀態良好,讓一衆專家鬆了口氣。
今天已經比較晚了,院長考慮到楚子航“大病初癒”,需要休息,就沒有安排富山雅史教授來考察楚子航的心理狀況。
…………
清晨的露珠自花瓣上滴落,墜入地面的落楓,空氣涼爽又清新。
世界之蟒在卡塞爾學院外面挺穩,車門打開,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紅髮女孩兒手中提着白玉般的長劍,緩緩走下來。
世界之蟒是臨時發車,只爲接女孩兒一個人,校門前已經有車輛停好迎接,她的一切行程都被安排的井然有序。
無他,只因爲女孩兒是目前卡塞爾學院最強的S級。
“部長,要先回宿舍,還是去獅心會一趟?”
米蘭拉笑着跟繪梨衣打招呼,她所說的部長,是隸屬於獅心會下面的電玩部,是繪梨衣入學後新設立的。
其實以繪梨衣的實力完全足以當選獅心會長,或是擔任副會長的職位,只不過她不太喜歡處理事物,也對名譽沒什麼追求,平時也就愛打打遊戲什麼的。
“直接回宿舍吧。”
繪梨衣上車後伸出素手捂住櫻花般柔軟的脣瓣,小聲的打了個哈欠。
米蘭拉發動車子,有些關懷的看了眼繪梨衣,“繪梨衣這幾天回家沒有休息好嗎?怎麼感覺這麼疲憊?”
繪梨衣輕輕搖頭,“在家也不忙,只是和櫻小姐一起看看婚紗而已,我只是……”
她確實有些沒休息好,上次清晨醒來,就是她最後的完整覺。
在那之後,她總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莫名的心慌,她感覺自己把什麼重要的東西弄丟了。
昨晚在斯雷普尼爾上休息的時候,也是完全睡不着,捧着掌機,卻對平時喜歡的遊戲玩不下去。
她作爲血統最高的S級混血種,一兩天不休息沒什麼問題,但臉上可能確實露出了少許疲憊。
“繪梨衣有心事嗎?”
米蘭拉關心道,她和繪梨衣關係很好,這個女孩兒剛入學時有些不諳世事,總讓人有莫名的保護欲,米蘭拉更是母性大發。
繪梨衣想了想,道:“你說……如果我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卻想不起來那是什麼,該怎麼辦?”
米蘭拉帶着笑,“我們的繪梨衣莫不是回家看到了哥哥要結婚,也開始想當新娘了?”
繪梨衣聽了米蘭拉的話,忽然怔住了。
想當新娘……
自己原來……想當新娘嗎?
可做新娘之前,自己首先難道不應該有一個戀人嗎?
“我……有戀人嗎?”
繪梨衣喃喃道,不知是在自語還是問米蘭拉。
米蘭拉有些疑惑,“繪梨衣沒事吧?這種話怎麼要問我?”
自己有沒有戀人,怎麼能問別人呢?
繪梨衣看着熟悉的校園,感受着迎面的秋風,心頭的扭曲感愈發嚴重。
“戀人……戀人……戀人……”
她連續在口中唸叨着那兩個字。
是的,她感覺自己好像是有個戀人的,否則她怎麼會想着要當新娘?
而且她總感覺,在不久的將來,或許就是明年,自己就能當新娘了。
但……爲什麼,自己會沒有戀人呢?
只是想想這些,她就覺得心頭一團亂麻,都有些想去試試學院中傳說很靈的富山雅史教授輔導了。
可她心底還有另一個聲音在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去接受心理輔導,更不能停止思考,她必須想起那件很重要的事。
米蘭拉看着繪梨衣,心頭也有些疑惑,“你們S級最近都很奇怪啊,會長昨天也是,醒來後變得有些精神失常。”
“會長……是?”
繪梨衣愣了下。
“楚子航啊,繪梨衣連他都忘了嗎?最近遊戲是不是打的有點多?”
繪梨衣回神,“哦,是楚師兄……他怎麼了嗎?”
可她感覺有些不對,明明楚師兄也是她認識的朋友,但爲什麼會在剛剛一瞬叫不出名字?
或者說……她爲什麼沒法直接將獅心會會長,和楚師兄聯繫起來?
米蘭拉解釋道:“會長他昨天醒了後,不知爲何一直嚷嚷着要找一個叫陸晨的人,還對副會長髮了火,非說自己纔是副會長,會長是陸晨。”
繪梨衣聽到那兩個字,忽然心中莫名的一顫,喃喃道:“陸……晨……”
她感覺這個名字好熟悉好熟悉,就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她卻想不起對方的樣子……
“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我也有留意,回去查了下校內資料,並沒有這個人。”
米蘭拉作爲稱職的祕書,事後也是做了些調查的。
“楚師兄在哪?”
繪梨衣有些急切的問,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陸晨又到底是誰。
米蘭拉停好車,已經抵達宿舍樓,“到了,獅心會要協助校方處理昨天入侵的事情,有些忙,繪梨衣先自己回去吧,會長的話,這會兒應該也在宿舍,我早上出門時有看到他回來。”
繪梨衣也不顧跟米蘭拉告別,推開車門就往宿舍樓上跑。
一直到1304,她有些沒禮貌的連續敲門。
門開了,她看到楚子航背後的宿舍一片狼藉。
楚子航也是剛剛回宿舍不久,他剛剛在宿舍內翻箱倒櫃,想找一些他和陸兄相關的線索。
但他找了半天,才意識到,陸兄好像並沒送過他什麼能證明的東西,他只找到了一個陸晨用過的食盒,是陸晨喫飯到一半因爲事情離開,他幫忙帶回來洗乾淨的,可這證明不了什麼。
他也讓路明非在宿舍中找線索,可並沒有找到帶有陸晨名字的教科書。
此時開門見到繪梨衣,他眼中一喜,比起物證,還是人證更加有力。
“楚師兄?你這是?”
繪梨衣有些疑惑的看着災難現場,這是不過了嗎?
“我在找有關陸兄的痕跡……對了,繪梨衣應該還記得陸晨吧?”
楚子航心中微微緊張的問道,如果繪梨衣也不記得,那這件事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因爲他覺得自己的血統不如繪梨衣,若是繪梨衣都不記得,那就說明,這種記憶的修改,很可能並非是血統高就能屏蔽的。
“陸晨……我來找楚師兄就是想問這個,我不認識陸晨,但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繪梨衣每次念這個名字,都感覺心臟會變快幾分,“他好像……對我很重要。”
楚子航沉默了下,“陸兄對繪梨衣的確很重要。”
繪梨衣也記不清了,那他和路明非身上究竟有什麼特殊點呢?
“他……是什麼人,我……我……”
繪梨衣不知爲何急的想哭,“……我把他忘了!”
楚子航看着繪梨衣,內心嘆息,“陸兄……陸晨他是繪梨衣的戀人。”
“戀人……戀人……”
繪梨衣喃喃自語,感覺心中好像有一層壁障,突破過去,就能看到那道模糊身影的樣子。
“繪梨衣先別急,應該是有龍王動用權能篡改了這個世界人們的認知,大家都受到影響了,我們高血統的人是能想起來的。”
楚子航安慰道,他沒有說自己根本就沒忘,而是用了“能想起來”這個說法,害怕繪梨衣想起來後會自責。
因爲他發現規避記憶篡改,或許根本和血統沒關係,他和路明非身上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纔躲過一劫。
如果只有他記得這件事,聯想自身的特殊經歷,他或許會把矛頭對準奧丁,但還有路明非記得。
他看過路明非的履歷,前十八年過的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窩囊,入學後好了些,但也只是言靈特殊,難不成路明非是未覺醒記憶的龍王?
楚子航有些疑惑,但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懷疑路明非,畢竟這是他目前堅實的戰友。
“繪梨衣也可以像我一樣,先回宿舍找找有沒有什麼和陸晨有關的東西,說不定對你恢復記憶有幫助。”
楚子航提議道。
“楚師兄……也是這樣想起來的?”
繪梨衣看着亂糟糟的宿舍。
楚子航點頭,“我也是通過相關事情想起陸兄的,繪梨衣因爲和陸晨關係最好,所以可能被嚴重針對了,纔沒有立刻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