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艾格,或許你年輕時認爲是我們龍族畏懼你的強軍和勢力,才忍氣吞聲,可龍之谷的實力遠超世人想象,真當我們沒有能力報仇嗎?”
阿萊克絲反問道。
陸晨微微皺眉,事情和他想的或許是有些出入。
在哥斯拉公爵的記憶中,龍之谷很少有龍出世,父親從母親那裏得來的消息,也只知道龍之谷共有上千巨龍罷了。
他曾以爲像艾格那樣的就是龍族唯一至高的存在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起碼阿萊克絲的實力就比艾格強,而且聽對方之前的話語,龍族像它一樣的長老,還有數位之多。
以這樣的實力,隨便來幾位龍族長老,帶着龍族大軍,不需要很多,就像今天這樣上百頭巨龍,突襲長城,就足以將哥斯拉公爵斬殺。
閃襲戰之下,有龍族的頂尖強者在前,甚至它們根本不會出現什麼傷亡。
可龍族沒有這麼做。
“你?”
陸晨還未思考完,阿萊克絲便疑惑的出聲,看向繪梨衣。
因爲繪梨衣擡起法杖,朝阿萊克絲釋放了治療法術,正在治癒着它體內的重傷。
天空的龍羣和精靈族都露出不解的目光,繪梨衣只是帶着柔和的笑,“同爲艾卡大陸生靈,我們爲何要自相殘殺呢?我們真正的敵人只有北方。”
龍族們紛紛側目,看向這個精靈族的女孩兒,此時對方身上彷彿環繞着聖光。
陸晨對繪梨衣的行爲並沒有出聲,只要龍族不搞事,他也沒必要跟龍之谷對着幹,況且方纔沒有阿萊克絲最後當踏板,他還無法突破最後的那層血色壁障。
“真是個好孩子啊……唉。”
阿萊克絲看着繪梨衣,又莫名的嘆了口氣。
“你的意思是,龍族放了我一馬?”
陸晨回覆剛剛阿萊克絲的話,感覺事情有些和原本想的不一樣。
“不是我們放了你一馬,龍之谷對於艾格的死當然憤怒,對你的行爲也是羣情激奮,但最終還是平息了。”
阿萊克絲回憶道,“即使我們的預言中,說你會給龍族帶來災難,當年我們也沒有殺死還是嬰兒的你。”
這下徹底給陸晨整迷了,他聲音低沉道:“難道不是因爲你們逼死了我的母親,而感到愧疚嗎?”
阿萊克絲身體稍微恢復了些,朝繪梨衣投以一個感謝的目光,繼續道:“誰說是我們逼死了你的母親?”
陸晨在哥斯拉公爵的記憶中檢索,“我父親……”
“你父親?勇戰王?他親眼所見嗎?”
阿萊克絲的語氣平淡,“所謂以死相逼,是要龍還活着纔有籌碼,這個道理你們人類難道不懂嗎?就像當年的小瑟拉……”
它目光幽然,嘆了口氣,“人和龍的結合的確是禁忌,是恥辱,可這條戒律從未有人和龍打破,小瑟拉只聽說了其中一條預言,知道你會給龍族帶來災難和損失,加上以爲觸犯了禁忌,在回到龍之谷的第一天,未接受審判之前,就自裁了,留下遺言讓龍之谷不要傷害她的孩子。”
陸晨愣了下,這算什麼?還沒進行審判,提前自裁了?
哥斯拉公爵原身的母親,也太沖動剛烈了吧?
但他覺得阿萊克絲的話中有問題,“你們龍族不是很相信那些預言嗎?又爲何沒準備殺我?”
阿萊克絲的雙目充滿了智慧,又帶着高傲,“我龍族可曾因私事,行走大陸,干涉衆生?”
提起這個,在阿萊克絲身邊的爾斯,以及半空中的巨龍都高傲的仰起龍首。
“我們……可能在你看來,只是自命,是守護艾卡大陸的最終防線,因爲龍族的力量太過強大,引人畏懼,會影響大陸的平衡,所以才從不在大陸行走,只有當年深淵降臨後,我們纔開始頻繁出世,艾格就是我們的代表。”
阿萊克絲緩緩道,“其他時間我們都聽從龍神的教導,安分的待在龍之谷,積蓄力量,以抵禦將來真正的危機,也就是深淵生物。”
陸晨回憶了下大陸歷史,似乎還真如阿萊克絲所說,以往的時代,龍之谷出世的龍族,最多也不超過十個,也從未隨心的攻擊其他種族,倒是向艾格當年那樣,出面做各種族之間的和事佬的情況比較多。
唯一攻擊艾卡大陸內部生靈的大事件,就只有艾格和哥斯拉公爵那一戰,還有今日阿萊克絲統帥羣龍來艾希爾大森林。
而這兩件事,他之前只從個人身份的角度去看了,所以都沒有意識到,龍族做事,好像沒什麼私心,確實是爲了大陸安危。
只要不涉及到大陸安危,就連對他們自身的災禍,也沒有加以干涉,就像當年並未出手抹殺還是嬰兒的哥斯拉公爵。
阿萊克絲有些欣慰的看着陸晨,“現在看來我們的教條是對的,你儘管殺死了艾格,卻也通過了月神的試煉,承載了大陸新的希望,今天更是斬殺了深淵之主,讓艾卡大陸迎來的破曉的曙光。”
陸晨冷靜下來後,才發現這個世界的龍族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一切都是因爲他劇情身份,以及在龍族世界的見聞,先入爲主,認爲龍族就是高傲殘暴無理的存在。
艾卡大陸的龍之谷,似乎真的……很無私。
儘管這種無私,是近乎於衛宮切嗣的那種絕對正義,殺一人救大陸,這種事,龍之谷幹起來毫不猶豫。
大陸人民崇敬龍族不是沒有原因的,只是要被殺的那一人,是自己摯愛的話,無私就變成了某個視角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