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極而生,當今人族第一強者,無上大法力者眼中的清淚,產生了變化,正是那傳說中的法寶,虛空之淚。
紅紅揪心的以塗山斗轉星移之術對東方月初進行治療,這種術以鏡像爲本,可以將另一邊無缺的部分複製過來,修復傷勢,當然,也是會消耗被治療者生命潛力的。
就在人族妖族驚異於現在的場景時,一道笑聲響起。
笑的是那麼的喜悅,笑的是那麼的猖狂。
月光下,一道黑影走出,身姿妖嬈,曲線玲瓏,軀體不着半褸,周身纏繞着淡淡的黑霧。
正是自鳳犧體內當年逃出的黑狐娘娘,她沒法不喜悅,她不能不猖狂。
滔天黑霧涌動,幻塵遮天蔽日,無人能再看到戰場中央發生了什麼,她就這麼朝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走去。
人族至強者東方月初瀕死,塗山紅紅妖力已空,南皇北帝皆不在此處,王權富貴據說前往外面,此時此地,天下無人可擋她。
漆黑的妖力中,充滿了負面的情緒,蘊而不發,卻超越南皇北帝,吞噬生靈的情力,遠比自身修情要快的許多。
不過五十多年,她便已是天下的至強者。
而虛空之淚,也在她的面前,唾手可得。
她猜到東方月初要釣魚,王權富貴肯定是後手,但他一定也知道,如果王權富貴就在附近,自己絕對會察覺,所以在王權富貴趕到之前,自己有時間。
不需要很久,片刻足以,取走虛空之淚,斬殺人妖兩大盟主!
“是你!是你!”
紅紅一雙摺耳豎起,瞳孔中的火如沸騰的岩漿,極度的暴怒。
她抱起東方月初,對方此時傷勢還未恢復,她意識到了今天的一切都是黑狐的陰謀,恐怕就是爲了殺死她和東方月初,再謀奪東方月初眼中此時的虛空之淚。
此處離塗山不遠,她要帶東方月初去續緣,即使最終不敵,也絕不讓對方的計劃得逞。
“紅紅小姐,許久未見,可還安好?”
黑狐娘娘帶着得意的笑,走得不算很快,但妖力卻封死了紅紅逃跑的路線。
以紅紅現在的妖力,是不可能戰勝自己的。
東方月初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策了,王權富貴的確是他安排的後手,手持王權劍的富貴,絕對有着徹底斬殺黑狐娘娘的實力。
但他也的確如黑狐娘娘所想,爲了逼對方現身,王權富貴此時還在百里之外。
黑狐娘娘的實力比自己想象的強,或許他等不到了。
“妖仙姐姐……是我的錯……”
東方月初開口嘆息道,又咳了兩口血,他還是棋差一招。
“別說話,我帶你殺出去!”
紅紅神情肅殺,尋找着妖力天網薄弱的點。
此時外面,人族和妖族都大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以爲這是決戰雙方的術法,遮蔽了人的視野,沒有人或妖敢於闖進去查看,在妖皇級的決戰中靠近,可是很容易被餘波擊殺的。
可她衝至那無形的黑霧前,竟感覺行走在泥濘中一般,方向感也迷失了,一時心急如焚。
戰場中央,黑狐娘娘正得以的靠近塗山紅紅,心中也警惕的預防紅紅的臨死反撲,所以沒有走得很快。
“咳咳咳——”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一陣咳嗽聲,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她腳步一頓,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她施展神通時,可是確認過,戰場除了自己,絕無第三個人。
她循着咳嗽聲看去,暗淡的星光下,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老人慢吞吞的朝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咳嗽。
老人身體乾瘦,簡直像是一具乾屍,如樹皮般的肌膚貼在骨頭上,走起路來顫顫巍巍。
若有外人看到這個老人,恐怕都會擔心他被石頭絆倒摔死,更擔心他下一次咳嗽,就斷了氣。
可黑狐娘娘此時卻感覺頭皮發麻,她緊緊盯着這個從戰場側翼慢吞吞走來的老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搖頭道:“不……不可能!你是誰!?”
就連紅紅和稍微好受些的東方月初,也朝老人那邊看去,目光帶着疑惑,不知此地什麼時候闖入了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老人走得很慢,似乎每邁出一步都耗費巨大的力氣,身軀佝僂,只有那雙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他一邊咳嗽一邊向前走。
“老東西!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
黑狐娘娘尖叫一般的發問,她本應直接出手擊殺這個老人,可她心中莫名的畏懼,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她不願意相信那個可能性。
老人走到一半,咳嗽了幾聲,喘息了下,慢吞吞道:“老夫……東方日落。”
此言一出,在場的一人兩妖皆驚。
東方月初看着老人,從其面骨輪廓上,尋到了昔日熟悉的痕跡,震驚的道:“哥!?”
紅紅也反應了過來,對方身上那身黑色道袍,氣息自己很熟悉,的確是日落的那一身。
但這怎麼可能,東方日落已經在五十年前去世了,他短命的事塗山內部都知道,而那之後依依也傷心的閉關不出。
“東方日落!?你沒死!?”
黑狐娘娘顫抖着後退,明明對方只是個弱不禁風的老人,卻連出手的勇氣都沒了,她搖頭自語像是安慰自己,“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活得過二十一歲!?你應該早就在下面了,你應該沒有轉世纔對!”
她當然爲了今天的計劃謹慎的調查過,塗山苦情樹續緣的名單,對她來說不是祕密,東方日落的名字不在,應該還未轉世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