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面偵探事務所 >產婦之死與消失的蛇(十三)
    二人一言不發地並排走着,各自懷着滿腹心事。

    “你覺得調查的時候我說些什麼比較好?”車永仁的話打斷了宮荻的思路。

    “這個嘛,見機行事就好,而且你也不用擔心這個,不要有太大壓力啦,壓力太大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宮荻看着車永仁有些擔憂的表情,笑了笑說道。

    車永仁聽了宮荻的話,贊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這趟行程……到最後也沒有什麼收穫怎麼辦?”車永仁糾結再三,還是問出了他心裏最擔憂的問題,他倒不是擔心跟朋友沒有辦法交代,他是覺得如果讓宮荻白跑一趟,心裏會非常內疚。

    “這樣的問題你不是剛剛問過我嘛,沒有收穫就沒有收穫唄,不要太在意太有包袱啦。”宮荻說着輕快地笑了一下。

    “可能是真在這調查之後,發現一切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也跟預想的不一樣。”車永仁回答道。

    宮荻看着車永仁笑了笑,沒有說活。

    二人儘量十分低調地走着,一路上還是難免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可能是因爲無論從長相還是穿着來看,他們都與這裏的人大相徑庭,只要是他們經過的地方,就會有人在身後盯着看。

    宮荻心想,就算大柱對於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這些好奇的路人也總會有辦法打聽到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到時候有些事可能就由不得他們,也不受他們控制了。

    宮荻注意到,她在街上或者村子裏看到的成年女性,如果是比較年輕的,背上或者懷裏都有小孩。如果是年級稍長一些的,一般就是手裏牽着一兩個學齡前的兒童。

    有的人在門口的椅子上坐着,地上擺着她要做的活計,一邊哄着背上的孩子睡覺,一邊幹着手裏的活。

    看到眼前的情景,讓宮荻不由得思索這些小孩的父親都在什麼地方,是出去工作了嗎?或者是去田裏務農了?

    雖然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在這裏幾乎看不到成年男性帶孩子的畫面,甚至連一家三口一起出現的畫面也很少。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宮荻有那麼一瞬間彷彿知道了爲什麼阿熙生孩子也沒有辦法選擇去醫院。

    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風俗和習慣,這些東西都是從古至今一代代傳下來的,很難說這風俗一開始是什麼樣子,但是傳下來之後,也沒有人會追究它的來源,就如同已經默認一樣,選擇了接納。

    可能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絲毫不重要。或許在他們眼裏,就算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同也沒有關係,因爲他們認爲生活就應該是那個樣子,就應該像他們所接受的事物一樣運行着。

    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而不是願意相信更站得住腳的事情。宮荻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一直以來讓她覺得有些困擾的事情。

    和破案不一樣,破案講究證據,證據擺在面前的時候,不想相信也得相信,可是如果不是爲了破案,而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有時候就算看起來證據齊全,人們還是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從這樣的人口中想要得到答案,宮荻知道不是一件容易事,他們心中信奉的那些東西,就像是真理一樣的存在,並不容易被輕易攻破和說服。

    這些心理活動都是她不曾告訴車永仁的,也並不打算告訴他,並不是因爲車永仁有多麼特殊,只是因爲宮荻不喜歡將困擾自己的事情講出來,傾訴苦悶對於她來說彷彿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比起來對着別人倒苦水,她更傾向於自己解決和消化掉這些事情。

    儘管如此,對於芝麻大點事也喜歡嚷嚷得人盡皆知的行爲,她也表示理解,人的承受和忍耐能力不同,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柱說的地方,是在這前面嗎?”車永仁停下了腳步,指了指不遠處一座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房子。

    “他說房子的門口有一口枯井,看樣子應該就是吧。”宮荻看着眼前的房子說道。

    “那我們進去之後還是用雜誌社的那套說法嗎?”車永仁看着宮荻問道。

    “嗯還是用雜誌社那套說法吧,要和大柱的說法保持一致。”宮荻點了點頭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個地方的氛圍有些陰森?”車永仁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陰森?這不就是普通的房子嗎?”宮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說道。

    “可能是因爲枯井邊上剛纔站着一隻烏鴉。”車永仁快步走到井邊上,探頭往下看。

    “看啥呢?下面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嗎?”宮荻也走了過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車永仁的肩膀上。

    “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車永仁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宮荻的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本來這就是一口枯井嘛,還能有什麼呀,要真是能看到點東西那可就嚇人了呢。”宮荻說着把手拿開笑了起來。

    聽到宮荻的話,車永仁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跟着宮荻苦笑了兩聲。

    “聽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敢進去了,總覺得有些凶多吉少呢。”車永仁一邊說一邊衝着宮荻憨笑。

    “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人家一個老太太能把你怎麼樣,都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宮荻說完笑着搖了搖頭。

    “實不相瞞,可能有時候我有些迷信,也不是封建迷信……半信半疑吧。”車永仁猶豫了一下說道。

    “現在的年輕人封建迷信的也不多見了,不過這裏的人估計是比較迷信的那種。”宮荻看了一眼車永仁說道。

    “何以見得?”車永仁問道。

    “因爲我沒有辦法證明他們不迷信。”宮荻回答道。

    “如果一個人不能證明他沒殺人,那他就是殺了人嗎?”車永仁問道。

    宮荻看着車永仁的眼睛,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