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書生兇猛 >第五十五章:狼道
    “你,你看我做什麼?”

    一迎上孫大富的視線,孔金煥只覺***一緊,彷彿被青龍偃月刀強勢捅穿一般,腦海裏轟然一聲如遭雷劈,只剩下一句話:這下完了,真的完了……

    如今他只能一口咬定和自己無關了。

    “回大人,是他,就是他指示我去教訓王騰的!”

    孫大富手上帶着木板鐐銬,一隻手擡起來另一隻手也得起來,兩手指着一旁的孔金煥。

    “你!孫大富,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指示你你去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了?”

    孔金煥哆嗦,隨後朝着縣太爺猛磕頭道:“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聽信這個人的胡言亂語啊,草民從來就沒有讓他去教訓王騰,從來沒有哇!此事和草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還望大人明察!”

    孫大富一聽他竟然敢撇的這麼幹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睜着眼難以置信地道:“好哇,好你個孔金煥,不承認了是不是,想讓我死是不是!”

    “我可是你姐夫啊!”

    孔金煥瞪大的雙眼裏盡是血絲,“你何故如此陷害於我!”

    “我還是你小舅子呢!你怎麼忍心讓我去死!?”

    孫大富回懟,隨後轉向縣太爺:“大人!小人與王公子素無瓜葛素無恩怨,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教訓他呢!大人!”

    孔金煥也在一旁嚎啕道:“大人啊,你就是借草民一百個膽子,草民也不敢僱兇傷人啊,大人明察啊明察啊!!”

    “啪!”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道:“肅靜!孫大富,你說!”

    孔金煥只好無奈住嘴。

    孫大富喊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欠了二兩銀子賭債,問這個姓孔的借,但是這個涼薄的傢伙一直不肯,說是要任憑我自生自滅,直到那天,他卻主動找到我,說給我二兩銀子,要我去打王公子一頓,給他出氣,不信大人可以到賭坊打聽,我第二天就把二兩銀子賭債給還上了,這二兩銀子就是他給我的!”

    “你!你……你血口噴人!”

    孔金煥臉上汗流如注。

    “啪!”

    驚堂木再次重重拍下,縣太爺警告道:“孔金煥,你若再敢擅自喧譁,休怪本縣不客氣了!”

    孔金煥只好再次噤聲。

    王騰在一旁出聲道:“縣尊大人,確實,這孫大富與草民素無瓜葛,更談不上有什麼仇怨,草民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什麼理由來襲擊草民,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晚之前,草民因爲那孔金煥出言輕薄賤內而與之發生口角,那孔金煥心生怨恨,便使內弟孫大富來謀害草民。還望縣尊大人明察。”

    孔金煥還想再說話,但礙於縣太爺的權威,只能咬着牙閉口不言。

    “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

    孫大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順着王騰的話往下說,“就是他倆的矛盾,我就是一被當槍使的,我自己完全沒有動機去對付他!”

    事到如今,所有人也都看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肯定就是這個奸商僱兇殺人的。”

    “對,沒錯。”

    “看他如何抵賴!”

    衆人議論紛紛。

    “啪!”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問道:“孔金煥,你可還有何話說?”

    孔金煥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大人,草民冤枉!”

    “大膽孔金煥!”

    縣太爺拍驚堂木的力道加重,“案情事實已在眼前,你還敢狡辯?來人,大刑伺候!上夾棍!”

    夾棍亦稱三尺木之刑。

    去地五寸多,貫以鐵條,每根中各綁拶三副。

    凡夾人,則直豎其棍,一人扶之,安足其上,急束繩索,仍用棍一具,交足之左,使受刑者不能移動。又用一根長六七尺、圍四寸以上的大槓,從右邊猛力敲足脛,使足流血灑地。

    即是用三根相連木棍夾擠受刑者足部,使之產生劇痛。

    當時孔金煥就被按在地上,兩邊各有人用夾棍夾住他的雙腳,開始用力夾擠。

    “啊!!!”

    公堂之上,傳來孔金煥歇斯底里的慘嚎聲,所有人聞之喪膽,脊背發寒,卻無一同情。

    “這等奸惡之人,就應該這樣對待他!”

    “案情已經很明瞭了,還敢抵賴,敢做不敢當。”

    “人王公子都說了,和孫大富無冤無仇,只和他有仇,這事兒還能怎麼賴?”

    “還不如乖乖交代坦白從寬呢。”

    沒有人聽見旁人的議論,因爲孔金煥慘叫的聲音太大了,都蓋過去了。

    “啊啊啊大人啊,我招!我招!”

    做商人的,到底骨頭不夠硬,隨後孔金煥就把什麼都招了。

    本來關於訛詐王騰三兩銀子的事他是不肯招的,但是眼看着縣太爺又要大刑伺候,他還是捏着鼻子把這樁莫須有的罪也認了。

    只可惜不是一開始就招供的,不存在什麼坦白從寬,縣太爺判得很重。

    孔金煥按主犯判蓄意謀殺未遂,但已致受害者重傷,處絞刑。

    而那個孫大富只能算是從犯,最後判了個無期徒刑……

    王騰覺得是有點過,不過退堂後和縣太爺在聊起的時候,縣太爺的說法他還是支持的。

    這兩人一定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唯恐對王騰日後的人身安全不利。

    況且,殺人在大洪王朝那是最大的罪,殺人者死,哪怕是太子殺了人都得償命,何況平民百姓一介販夫走卒?

    就算王騰大難不死,此事也不能揭過。

    但其實,孔金煥的初衷也只不過是想教訓王騰,想打他一頓出出氣報復一下而已,而並非真要他的命,試問若真要了他的命,那王家賒欠他的六兩銀子他管誰要去?

    但公堂之上,縣太爺卻認定他下死手,主觀意識上是要致王騰於死地。

    根本不容他辯駁。

    這也是王騰兩世爲人,第一次把自己的對頭整到喪命,說沒有特別的感覺是假的。

    從孔金煥來回購棺材時,拜託胡格用內力毀壞棺材內部,以至於棺材到了喪戶就散架。

    到後來借縣太爺的關係,在簿公堂之時顛倒黑白反栽孔金煥一盆。

    他步步爲營,用盡了手頭一切的資源,終於把孔金煥逼入絕境。

    不能讓任何死敵有喘息的機會,必須把握主動權,雷霆出手,在最短時間內除滅死敵,方纔沒有後患。

    這,便是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