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軍隊的組成,最關鍵的不在於軍官,而是士兵!
只有讓士兵渴望戰爭,不懼生死,希臘的軍隊才能抵禦住法蘭西國防軍的入侵!
我今天要闡述的就是,如何提升士兵的作戰勇氣。
軍事條例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我就不多做講解了,相信希臘的將軍們比我更加明白。
我要說的是,一個人只有在極度渴望上進,改變自身生活環境的情況下,纔會擁有不惜一切代價去努力的精神基礎。
想要讓一個人不畏死亡,首先要讓這個人明白什麼東西比死亡更加可怕……”
亞里士多德說到這裏,臺下的執政委員們頓時響起零散的鬨笑聲,其中有一個委員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亞里士多德,你的名字雖然跟古希臘偉大的哲學家一樣,但你的語言卻出乎意料的幼稚。
除了有自殺傾向的人之外,誰不怕死亡?”
被打斷演講的亞里士多德臉上仍然掛着和煦的笑容,語氣優雅的解釋道:“我說的不是讓人不怕死亡,而是讓這個人爲了某個目標,可以短暫的無視死亡。
現代戰爭的戰鬥節奏是非常快的,以李維政權領導下的法軍爲例,他們贏得一場戰鬥,最快只需要一分鐘時間,而贏得一場戰役,一天的時間足矣。
甚至,法軍可以在一週的時間內,滅亡一個國家!
這說明什麼?
說明我們不需要讓士兵長期保持不怕死亡的精神,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只需要激勵士兵,讓他們在短期內爲了某一個目標和追求,忽視對死亡的恐懼即可。
當然,在場的各位都是出身名門的富裕紳士,自然無法理解底層貧民對生活的需求有多麼強烈。
恐怕,諸位沒人體會過捱餓的滋味吧。”
這句話讓會議廳內的嘲諷聲戛然而止,沉默片刻後,突然有一道聲音贊同道:“亞里士多德說的不錯,我們能推翻奧斯曼帝國的統治,依靠的不就是那些饑民麼?
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亞里士多德。
軍隊的頭腦更加重要,光憑一羣饑民是無法打敗正規軍的,甚至警察都可以將他們驅散。
這就是我們坐在這裏的原因!”
“那是自然,諸位對希臘獨立的貢獻有目共睹,不過正因如此,我認爲現在的希臘缺乏的不是有足夠智慧的將軍和政治領袖,我相信在這方面偉大的希臘已經領先於全世界。”
這記馬屁拍出去後,在場的希臘領袖和將軍們,頓時自發性的鼓起掌來。
他們就是這麼認爲的!
能爬到這種位置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傲氣?
希臘獨立的時候,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出現在奧斯曼守軍面前,衝鋒陷陣的都是下面的平民,但希臘獨立以後,坐在執政者位置的卻是原本社會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這不就是憑藉頭腦坐上來的麼?
什麼?
你說他們是靠投胎?
來人,把這個叛國賊拉出去斃了!
出身底層的亞里士多德,很清楚他想要讓自己的地位更進一步,並讓在場的將軍和執政委員會同意他的計劃,必須要獲得他們的認同。
即便亞里士多德恨不得將眼前這些腦滿腸肥的名人全都抄家滅族充國庫!
畢竟這些大人物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愁眉苦臉,一副對國家社會現狀不滿的嘴臉。
畢竟對國家和希臘社會的否定,不就是在啪啪啪打這些執政者的臉面麼?
所以,亞里士多德從來不在這些人面前抱怨希臘社會中的種種不公,甚至在公衆場合的發言,也儘可能做到謹慎,這就是他能站在這個演講臺的根本原因!
真要是口不擇言的人,根本不會進入這個大廳!
“偉大的希臘共和國已經擁有了聰慧的頭腦,現在則需要有力強壯的四肢,而士兵就是四肢的組成部分。
想要保證軍隊中士兵的作戰積極性,首先我們要建立一套相對公正的晉升體系。”
說到這裏,亞里士多德敏銳的觀察到坐在兩側和後排的幾名希臘將軍,臉色驟變。
軍隊中的糟粕亞里士多德自然清楚,這沒什麼,除了那個會催眠的李維外,全歐洲的軍隊都一個鳥樣!
緊接着,亞里士多德話音一轉道:“當然,這第一條我相信全歐洲都沒有我們希臘共和國做的足夠好。
滿足了第一條後,我們就要從兵源開始着手。
這裏面,我們要弄明白,什麼樣的人最容易被滿足,最渴望擺脫他的身份,認爲自己的生命最不值錢!
相信大家心裏都已經有了答案——就是窮人和貧民!
他們整日裏爲果腹的食物奔波,我們招募他們入伍甚至不需要發放軍餉,只要讓他們喫飽喝足,這些窮人和貧民就會對希臘共和國產生感恩之心。
並且,這些貧民是最渴望改變自身生活困境的人羣,他們都是捱過餓的人,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在飢餓面前死亡似乎並不是那麼痛苦。
所以,這種人羣是最容易被馴化成不畏死亡的人羣,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爲自己的未來博取一份富貴!
我提議,專門招募貧民和窮人組成一支希臘軍團,用於拱衛希臘共和國的獨立成果和主權國家的地位!”
在場的執政委員們聽後陷入沉思,但外圍的將軍們卻很快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亞里士多德,我們現在的希臘軍隊表現的很好,並且我們是根據英國陸軍的方式挑選兵源。
將地痞、流氓、混混等社會渣滓拉入軍隊中,不光可以讓社會治安環境變好,這些渣滓死在戰場上也不會對國家產生任何不利。
英國人能依靠這種軍隊殖民全球,我們希臘共和國爲何不可以?”
“不錯,如果我們需要面對的不是讓英國人連登陸戰都不敢打的法蘭西國防軍,我自然不會對現在的希臘軍隊產生任何改革想法。
請問,你能保證在同等人數下,我方處於防守一面,法蘭西國防軍處於進攻一面,現在的希臘軍隊抵禦住法蘭西國防軍的進攻麼?”
發問的將軍被這個問題噎了一下,憋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合適的措辭。
直到一個執政委員出聲緩解這尷尬的氛圍:“亞里士多德,你總是以法蘭西帝國爲假想敵,但我們現在並沒有跟法蘭西帝國開戰,你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