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18世紀全面戰爭 >309 明白爲何而戰
    “來,大家說一說自己以前受到的不公遭遇,不要害怕,在榮譽軍團中,所有人都勝比親兄弟,大家可以把自己曾經憤恨的過往說出來,讓大家團結起來一起復仇!”

    榮譽軍團的希臘軍官剛說完,一名早已準備好的阿爾巴尼亞青年士兵站了出來。

    這倒不是託,而是事先跟希臘軍官溝通過的‘典型’,畢竟這種事情需要有人起個帶頭作用纔行,否則大家都不喜歡‘揚家醜咋辦’?

    “我叫埃托爾,我的父母都是農民,日子過得雖然比較苦,但我們一家五口至少不至於餓死人。

    直到那天,塞爾維亞的稅務官來到我們的村落,徵收往日三倍的稅賦!

    我們家沒有那麼多糧食,那些塞爾維亞徵稅官就讓士兵將我父親和其他幾個沒有繳納足額糧食的農民綁在柱子上。

    當着衆人的面……”

    說到這裏,這名阿爾巴尼亞青年突然哽咽起來,圍坐成一團的都是榮譽軍團在塞爾維亞佔領區招募到的少數族羣的人。

    隨着榮譽軍團深入塞爾維亞王國佔領區,原本的希臘士兵的比例越來越少。

    一來,亞里士多德帶過來的榮譽軍團最初的兵力本來就不多,還不到一萬人。

    在多次戰鬥折損後,又沒辦法補充希臘士兵,只能就地徵召那些被壓迫的少數民族。

    理所當然的,富人是不會吧自家子侄送入榮譽軍團這種看上去沒啥‘牌面’的游擊隊,畢竟榮譽軍團取得再多的勝利,也沒能動搖塞爾維亞王國的統治根基,更不用說塞爾維亞王國還有強大的神聖同盟!

    所以,榮譽軍團招收的都是窮苦的農家子弟,這名阿爾巴尼亞青年的出身在衆多士兵中,絕對佔據多數,即便不是農民家庭,也是城市中的貧困打工人。

    因此,這名阿爾巴尼亞青年的說辭,很容易就引起了這些士兵的共鳴!

    反倒是旁邊負責維持秩序觀望的少數希臘士兵,沒什麼感同身受,畢竟他們即便是窮人出身,但跟塞爾維亞官方政府沒什麼深入的接觸。

    不過榮譽軍團隨着擴張和戰損,兵力的組成部分中,希臘士兵早已成爲少數,所以亞里士多德纔開展了這次全軍訴苦運動!

    亞里士多德已經察覺到榮譽軍團的危機降臨!

    深吸一口氣,擦乾淚水後,這名阿爾巴尼亞青年士兵重新調整好心態,畢竟現在他已經在軍旅中呆了不少時日,還親手殺死過塞爾維亞士兵,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面對持槍士兵只會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懦弱少年了。

    “在塞爾維亞徵稅官的命令下,我的父親和幾名同樣遭遇的村民,被當衆挖出了內臟。

    我的母親在父親臨死前想要上前阻止,結果被兩名塞爾維亞士兵拖入旁邊的小房子裏,母親的慘叫聲整整響了一個小時,等我再次看到母親的時候,只剩下一具屍體……

    我的弟弟比我勇敢,當時他衝上去狠狠的咬住姦殺我母親的那名塞爾維亞士兵的大腿,然後被他的同伴用刺刀挑斷了脖子!

    我恨!

    我恨我當時的怯懦,那些塞爾維亞士兵全都圍在旁邊肆意嘲笑,村莊裏的長老除了在旁邊賠笑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只因爲我是阿爾巴尼亞人,他們是塞爾維亞人,就可以肆意踐踏我們的生命和尊嚴!

    不過我現在不再懦弱,當我親手殺死第一名塞爾維亞士兵的時候,我知道,榮譽軍團就是我今生最後的歸宿,我寧願死在衝鋒的戰場上,也不願意再回到以前那懦弱的生活之中!”

    埃托爾說着說着,臉色浮現出堅毅的表情,只是臉頰兩側的淚水卻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

    旁邊不少圍觀的士兵也開始默默流淚,參加榮譽軍團的少數民族士兵,不少人都有家人死在塞爾維亞人手裏。

    很明顯,埃托爾的遭遇觸動了他們內心中最柔軟的那根弦。

    “埃托爾,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妹妹,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

    旁邊的希臘軍官突然出聲道,在場的士兵聽衆們頓時心中一緊,很明顯,埃托爾現在孤身一人,他的妹妹……

    終於,埃托爾崩潰了,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個殺過人的漢子跪在地上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大哭,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這名希臘軍官沒有再去逼迫埃托爾,他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兩名希臘士兵將埃托爾攙扶下去,防止他哭暈在這裏。

    很明顯,埃托爾妹妹的遭遇,連這個堅韌的阿爾巴尼亞青年也說不出口。

    “我也要說一說我以前的遭遇!

    我父親是一名城市裏的鐵匠,在奧斯曼人統治的時期,我們一家人一直承受着高額的宗教稅,但我們都挺過來了。

    沒想到塞爾維亞人成爲城市的統治者後,他們不光比奧斯曼人徵收的稅賦更高,還幫助另一家塞爾維亞人開設的鐵匠鋪,千方百計的排擠我們。

    只因爲我父親打造的鐵器質量更好,那家塞爾維亞鐵匠就僱傭地痞混混打斷了我父親的腿!

    他們以爲打斷了我父親的腿,我父親就再也無法打鐵跟他們競爭了,哪怕他們打造出來的鐵器都是垃圾!”

    這時候,突然有人出聲問道:“你父親被混混打殘,爲什麼不報警?”

    訴說自己遭遇的士兵聽後頓時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知是在笑自己曾經的遭遇,還是在嘲笑這個喫人的社會。

    “報警?

    不錯,當時的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然而,當那些塞爾維亞警察發現我是一名羅姆人的時候,他們直接把我和我的母親轟了出來,並還朝我母親的臉吐了一口唾沫,說我們羅姆人根本不配他們出警!

    我父親是家裏唯一的經濟支柱,如果他不打鐵的話,我們全家都會餓死,我父親不得不拖着殘疾的腿腳繼續打鐵維生。

    我們的產量已經遠遠不如從前,但那個塞爾維亞鐵匠仍然不願意放過我們,看到我們重新開門營業後,竟然收買混混在夜晚將我們的房子點燃。

    我殘疾的父親根本來不及逃跑,母親爲了救我被煙霧活活嗆死!

    我親眼看着母親在我面前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的家都沒了,塞爾維亞警察卻判定這是一場普通的火災,而不是蓄意謀殺!

    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或許我已經死在那座城市裏。

    呵呵,這就是塞爾維亞王國下等人的待遇,我們不配生活在塞爾維亞人掌控的城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