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里士多德將軍,我們的斥候還沒有發現法國人進攻的跡象,不過法國人的騎兵一直遊弋在我軍外圍,只要我軍拔營,他們就會立刻察覺到。
我們的騎兵數量很少,無法跟法國人的騎兵對抗,所以始終無法突破他們的封鎖尋找法國人的軍營。”
亞里士多德聽後沉默片刻,轉頭看向另一位將領問道:“營地中士兵的情緒怎麼樣?”
亞里士多德其實已經視察過營地,知道此時軍心士氣正快速下降,只是他心裏還抱着一絲期待,同時也想看看麾下的將領們對這次戰役的心態。
被亞里士多德注視的將領低下頭顱,自責道:“對不起,亞里士多德將軍,我沒能讓我的部隊重振士氣。
第一師的慘況已經傳遍全軍,就連第一師剩下的士兵都精神恍惚,其他部隊的士兵都對這種慘烈的戰鬥感到恐懼。”
亞里士多德長嘆一聲,將心理最後的一絲僥倖掐滅,他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圈追隨自己的高級將官們下令道:“我們不能這麼等下去,全軍拔營繼續前進,如果法國人還要攔截,我們就衝過去殺光他們!
勝利必將屬於榮譽軍團!”
“是!”
昂揚的應和聲讓亞里士多德內心鬆緩一些,至少這些高級將官還沒有放棄。
…………
在戰場上昏迷後,因爲法軍主動撤離而僥倖活下來的埃托爾,頭上包着一塊被鮮血染紅的頭巾包裹着受傷的部位。
埃托爾成功從一名掌管着一百多人的連隊長,降格爲一個空有軍銜,卻一個兵都沒有的上尉……
原因很簡單,他的連隊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活着!
埃托爾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足足十多分鐘才緩過勁來,那種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坍塌一般。
即便是現在,埃托爾的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曾經的堅定不移早已不見。
此時,埃托爾被分配到第二師中的探路部隊之中,拿着自己的武器沉默的前行。
“上帝保佑,希望我們不要遇到法蘭西國防軍,否則我們一定會跟第一師一樣死光光的……”
埃托爾聽到旁邊一名軍銜列兵的普通士兵,不斷在胸口划着十字,嘴裏唸叨着祈禱聲後,頓時怒了。
沉默的埃托爾如同一頭猛獸般,猛地揪住那個不斷祈禱的列兵,面色猙獰的貼着對方迷茫中帶着幾分驚恐的臉頰。
“該死的雜種,第一師沒有死光,老子就是第一師的!”
“埃托爾,你在做什麼?!
快點放手,你怎麼可以對自己人動手?!
榮譽軍團無論是哪個部隊的人,都是同一個大家庭的兄弟!”
帶隊的上尉看到這一幕後,立刻出聲制止道。
很顯然,對方很清楚埃托爾的身份和軍銜。
埃托爾聽到呵斥聲後,發熱的頭腦稍微冷卻了一些,鬆開了手掌,將那名被嚇到的列兵甩在一邊。
那名列兵想要發作,但看到埃托爾的軍銜肩章後,只是憤憤的握了握拳頭。
榮譽軍團中雖然號稱大家都是兄弟,但軍中的等級森嚴,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軍隊的整體戰鬥力。
如果士兵和軍官真的成爲親兄弟,那上了戰場軍官讓衝鋒,士兵怕死不敢上前找軍官求情咋辦?
一方面用思想教育進行洗腦,另一方面則使用嚴格的軍紀來約束士兵,才保證了榮譽軍團的戰鬥力不至於下滑。
“聽說第一師十個人裏只活下來一個,沒想到我們這裏就有一個,還真是……”
旁邊的一名士官竊竊私語道。
“埃托爾,你爲何要對這名列兵動手?
你現在雖然是上尉,但並不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明白麼?”
那名呵斥埃托爾的上尉走過來,面色嚴肅的質問道。
榮譽軍團中當官的都有護犢子的傳統,這其實也是亞里士多德故意引導的,這樣可以讓士兵更容易團結在軍官身邊,尤其是一線的軍官,如果能得到士兵的擁護,在戰場上很容易調動起情緒來。
當時埃托爾能讓傷亡慘重的麾下連隊士兵猛衝猛打,就是靠着這種榮譽軍團的風氣。
“他侮辱第一師,說第一師的人都死光了!”
那名列兵聽到埃托爾的話語後,本能的撒謊反駁道:“不!我沒有!
埃托爾上尉來自第一師,肯定是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產生幻覺,才突然對我動手。”
那名列兵回想起剛剛自己祈禱的時候,周圍捱得近的只有埃托爾一人,頓時底氣十足起來。
第一師已經被亞里士多德和一衆榮譽軍團高級將官定義爲英雄部隊,這時候誰要是敢侮辱第一師,那可真是嫌自己命長。
所以只要沒有十足的證據,這名列兵根本沒有膽子承認自己的錯誤。
埃托爾聽後,氣急而笑,剛想咒罵對方,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緊接着這道槍聲就如同發令槍一般,接二連三的引來槍響!
那名撒謊的列兵頓時身體一顫,捂着胸口綻放的血花,滿臉不可置信的仰倒在地,嘴裏想要求救,卻噴出一大口鮮血!
沒多久,這名列兵就徹底嚥氣了……
對法蘭西國防軍的神槍手而言,瞄準胸部射擊遠比瞄準頭部命中率更高,致命性則差不多。
畢竟人體胸膛部位裏面有着大量臟器,無論打中哪一個臟器,在這個時代都意味着死亡。
“敵襲!”
那名上尉聲嘶力竭的吶喊道。
而埃托爾則看着那名到底的列兵愣了幾秒鐘,腦海裏快速放映出他上次大戰昏迷前的場景,和甦醒後遍地殘屍的修羅場。
“法蘭西國防軍殺過來了!
那些惡魔一樣的士兵打過來了!
完了,我們是不可能贏得,人怎麼可能打得過惡魔?!”
埃托爾彷彿發了癔症一般,丟掉自己的武器朝着後方大步逃去,作爲第一師倖存的‘英雄’,埃托爾竟然在遇到襲擊的第一時間當了逃兵!
周圍的第二師官兵看到大搖大擺跑路的埃托爾頓時震驚了,從槍聲不難判斷出,他們遭遇的只是法蘭西國防軍的小股探路先鋒,人數絕對沒有他們多,至於逃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