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危急之下，路姑娘一口氣就填了十來首，有的來不及細想，想來之後會補上的。”
儒家弟子議論紛紛。
路遙的名聲大燥。
很快也傳到了唐國女帝的耳邊。
女帝看着路遙的影像，果真是文采斐然，她下筆如有神，一氣呵成，都不帶停滯的。
女帝思前想後，皺着眉頭踱來踱去。
她派人去請了太子，沒多久之後，太子也抵達了女帝的跟前。
“兒臣參見母皇。”
太子看到女帝盯着的是路遙的影像有些詫異，不過這幾日他也派人去買了。
路遙的詩，他全都抄錄下來，現在都會背了。
“朕問你，你對路遙這幾首詩怎麼看？”女帝問道。
太子也有才名，還是當初驪山書院院長魯正元的親傳弟子。
“好！”太子說完，又覺得不貼切，又加了一句：“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如果你來做呢？”女帝又問。
“兒臣慚愧！兒臣做不到！”才學有限，太子可能能在極短的時限中做出一兩首，但絕對沒那麼好。
更別提這十幾首，每一首都嚷嚷上口，意境優美。
“如果是謝璟呢？”女帝又問。
“謝翰林可能也做不到。”太子回答道。
“爲什麼？”謝璟的才學在當世已經十分出衆了。
被認爲未來極有可能封聖的第一人。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陸臨淵走了之後，女帝並沒有遷怒於謝璟，反而默許了他與龍心妍的靠近。
因爲女帝要重新拉攏儒道中人，也要重新培植一個新的儒道聖人。
謝璟就很符合。
所以對於他和龍心妍之事反而樂見其成。
“謝翰林的才學，兒臣不懷疑。但是謝翰林也沒有在極短的時間內連做出這麼多首達州甚至是鎮國的詩篇，更無法這般信手拈來！”
太子龍恆軒實話實說。
女帝暗暗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陸臨淵陸聖替路遙做的？”
“這兒臣就不知道，只是想來陸聖應該也不會這麼多首關於春天的詩詞…”
女帝也逐漸明白過來了。
“或許陸臨淵有幫忙，但幫忙的有限，路遙是真有些本事的，對吧？”
太子龍恆軒道：“兒臣不敢妄論。母皇何不親自去召路遙前來？”
女帝搖了搖頭：“朕召她，她未必肯來！”
女帝有些頭疼地扶額：“這一次她同武侯等人去了九峯山救下了琴聖，卻不曾回來，琴聖也未踏入唐國。如果不出意外，興許有朕在一日她都不回來了。”
這些話，龍恆軒聽着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爲他知道皇祖母和龍心慈都死了。
對於她們二人的死，太子有些惋惜，卻又明白她們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會怪罪路遙，但是母皇卻曾在皇祖母她們去世之後，選擇給了路遙一個下馬威，逼她立誓來處置她的師兄們。
還要路遙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擺明了也是不信任路遙。
母皇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心胸沒那麼狹窄。
路遙因此心寒而不來唐國，龍恆軒也能理解。
女帝看到太子無言，她說了一句：“太后她本邪修，死過一次，在陸聖手中，後來被百淵盟用祕法復活了。她一直蟄伏在我唐國皇宮，伺機行事…”
女帝突然提起了皇太后的事兒，太子殿下瞪大了眼，彷彿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父皇和我說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裝着不知道，想慢慢感化母后，後來他在我年歲差不多，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就選擇退位讓賢。帶着母后隱居修煉去了，母后性情原本平穩了下來，因爲慈兒與那百淵盟賊子秦斐走的很近。母后得知消息又回來了。
其實整個南詔國的皇室和拜月教都是魔道後花園。區別只是在於是元魔宗後花園還是百淵盟後花園罷了。
陸臨淵也不是他們針對的第一人。百淵盟想要重回巔峯各國都有安插他們的人手，不過都十分隱祕，不曾暴露出來。”
女帝道出了一個驚天的祕密，龍恆軒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很喫驚對吧？朕也是第一次聽說。”女帝感覺很疲倦。
從小到大，她其實沒有享受過多少母愛。
因爲太后當初對於她到來也並不十分期待，那個時候太后蟄伏皇宮只想復仇，可惜陸臨淵沒那麼好對付。
太上皇雖然喜歡她，但不到昏聵無能的地步，她只能隱忍不發。
女帝修武道，越來越堅韌，表現的越來越好，心底希望得到母親的肯定。
可惜直到她登基上位，太后都不給她這個機會。
越是期待，越是會希望落空。
她太想要太后的愛了，導致於後來看到了柳皇夫去世之後，只留下了可憐巴巴的龍心慈。
她心想她一定要加倍對龍心慈好，這樣龍心慈纔不會像她那樣有遺憾。
只是她疼愛有餘，沒有時間也捨不得狠心去管教，導致她後來犯了錯，總是第一時間撒嬌推諉。
因爲總是小事，她縱容着就過去了，沒想到後來，竟然會釀成了大錯…
“朕做錯了。朕差點稀裏糊塗地就成爲了唐國的罪人，朕一門心思想修成武道，所以只想平衡各方勢力，讓這個國家自然運轉，但朕忽略了朕的職能…”
女帝說了很多，本來是龍恆軒不該聽的話，他的眉頭直皺。
……
幾日之後。
路遙在九峯山待的很舒服。
其實琴聖在經過了調整之後，實力不減反增。
原本琴道有缺，每一個踏入琴道的聖人比起武道或者儒道之流總是差了一截。
原因在於他們自己的道，在於頓悟，每個人都不同，所以無法給予參考。
這一次經過了大戰之後，琴聖的琴道補全了一些，反倒讓他的修爲大增。
他出關之後，越發芝蘭玉樹、仙氣飄飄，看不出底蘊，但讓人不容忽視。
左雲煙看他出關，立馬奔了過去：“師父。”
只有在他面前，一向清冷的左雲煙，纔會有些活潑的神色。
琴聖微微一笑，看到路遙手裏頭拿着兩封不一樣的信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