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媽媽,我想要……”
“快走!我絕不會允許你接觸那種怪物!”
小孩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母親強硬的拉走,不顧他的哭號。
自從睜眼後有記憶開始,我所面對的,就是他人的不斷唾棄和辱罵,所有人都像瘟神一樣的躲避着我,就好像是,連接近我,都會被不知名的疫病給感染一樣,避之不及。
但我沒有病,我很健康,只是我很餓,餓得都沒喫飽過,我不得不在臭烘烘的垃圾堆裏翻找食物,最後被污垢沾染。
我不想,也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沒有人願意生來就得流浪,我也是。
但這個世界就是這般的冷酷無情,彷彿這偌大的天地間,連我的一個藏身之所都不能夠存在一樣。
我逃跑,我流浪,我咆哮,我呼喝,我喝着雨水,我喫着殘羹剩飯,我想……活下去。
我真的只想活下去,但這個世界,卻連我的這點小小的心願,也不能滿足!
只因爲:我是一隻有三顆頭的野犬!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鐵殼子包裹着的傢伙開始追逐我,想要將我抓捕,它們甚至用食物來引誘我,但我沒有上當。
因爲,我見過同胞們的下場:被人生刮活剝!
在深夜的一次次流浪中,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們,但他們都是一樣的恐懼嘴臉,不願意接近我,至於那些接近我的傢伙,也是想要殺了我,甚至是吃了我!
我能夠嗅得出來,那些傢伙身上的血腥氣!
我撕咬,我狂抓,我也捱過揍,喫過棍子,在這樣混混噩噩的生活中,我漸漸長大,我開始和流浪的同族爭搶食物,開始和貓追逐老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有三顆腦袋的緣故,我遠比那些傢伙聰明,哪怕我還是瘦骨嶙峋,我也能夠在深夜的城市中佔據一席之地,因爲,我會思考!
“思考”讓我能夠吸取經驗教訓,能讓我快速的學會東西,讓我知道在不同的情況應該怎麼做。
但我的日子並沒有好過,相反,我過得越加的狼狽!
因爲,鐵殼子開始動真格了!
有時候爲了追逐我,它們甚至會射出標有紅毛的針筒!
我知道,只要被射中,就會陷入沉睡之中!
我曾經僥倖見過被射中的同族。
但我不是不同的,我擁有三顆腦袋,我天生洞察力就更強,我能夠提前一步察覺動靜,也能夠簡單的分辨陷阱,所以,它們一直沒有抓到我。
但我的好運並沒有持續太久,原因很簡單,我被那些人關注了。
這次,不但有笨拙的鐵殼子,還有很多穿着厚重衣服的人類來抓我,我知道,我在劫難逃,因爲那些人類,遠比我還要聰明,只不過沒有我速度快而已。
如果他們一心想要殺掉我,我敢保證,不會超過半天的時間。
但我沒有放棄,我拼命的掙扎,死命的逃竄,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從一個個的漏洞中逃脫。
從那羣人的嘴裏,我反覆聽到了“實驗”、“研究”等字眼,雖然我不理解它們的意思,但我並不認爲自己被抓後,能夠有什麼好的結果。
可是最後,我還是被抓住了,因爲我已經餓得沒有力氣跑了……
是的,那是炫耀,我分辨得出來。
很快,我被帶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地方,那裏的空氣很清新,那裏有一羣穿着白衣的人,他們每個人都面帶微笑,甚至還有些激動的看着自己。
我被帶到了一個專門的房間,三張嘴上都帶上了籠子,有個女孩在照顧我,給我梳洗,給我飯喫,還給我溫暖的小牀,並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小黑。
過了幾天,我慢慢放下了警惕,開始和女孩接觸起來。
當我真正開始相信她的時候,她將我帶到了一個地方,一個如同地獄的地方!
有鐵盔一樣的東西綁在自己的腦袋上,放出白色的電火花;有各種顏色的針劑注射到自己體內,讓自己產生各種反應,並有人記錄下來;也有能夠釋放電流的線圈,嘗試那羣人所謂的‘安全電壓’和各種實驗;更有無數的棍棒拳腳伺候,讓想要反抗的自己只能屈服。
那是,煉獄一樣的生活!
我簡直生不如死!
但我還不能死!我要挺過去!熬過去!哪怕最後只能咬那些傢伙一口也好!
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在一次偶然的故障中,我掙脫了所有的束縛,逃出了那間屋子,我見到了之前給我梳洗過的女孩,她居然假惺惺的裝出關心的模樣想要接近我?
毫無疑問,她遭到了我的攻擊!
越來越多的人趕來,用透明的玻璃盾牌將我包圍起來。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瘋狂的咆哮,吼得連肺都要吐出來一般,我威嚇着所有想要靠近我的人類,攻擊所有接觸我的東西!
那種任人擺佈的生活,我已經過夠了!
我想要自由,哪怕要用死亡來換取!
最後,那些人類放棄了溫和的捕捉,他們用功率不小的電棍抽擊自己,打着我的頭,想將我敲暈。
但擁有三顆腦袋的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不但聰明,也更有毅力!
鼻子出血了,嘴裏也全是血腥味,耳朵也嗡嗡作響,但我就是沒有倒下!
砰!
之前抓住我的粗魯男人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將我踹倒。
我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不但四肢麻痹,肚子也一陣翻江倒海。
“哼!這種畜生,就得給它點顏色瞧瞧!不然它還真以爲自己能翻天了!”那個男人一如既往的炫耀着。
就在我以爲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進來了,他看到了我。
“這隻實驗體,我領養了。”他沒有在意他人詫異和驚訝以及不滿的目光,繼續說道:“我相信,以我的實力、能力以及權利和地位,能夠獲得它的優先領養權。”
我記得,老人當時就是這般說的。
他說得很平靜,也很斬釘截鐵,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老東西!你算什麼……”
粗魯的男人還沒說完,老人身邊的男子就以更加粗暴的姿態將他踹倒,沒給他反抗的機會,強壯的男子直接打得他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