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怪談吧 >第四章 死的是誰?
    ???

    那兩人聽了他的話後,都不答話,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彼此對視了幾秒鐘後,他纔回過神來。“請問你們是……走錯房間了吧?”

    他雖然不認識“自己”,對“自己”的社會關係一無所知,但見兩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一副莫明其妙的神色,似乎他們並不認識“自己”一樣,所以猜測他們可能走錯房間了。

    兩人仍不回答,只是呆呆地盯着他,那眼神就象見到了什麼怪物似的。

    他皺了皺眉,感到氣氛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我好象並不認識你們,你們是來醫院看望別人的吧?我想你們是走錯病房了。”

    他在說這些話時,自己其實也暗暗在驚訝。

    他發現自己不但樣子變了,而且連說話的聲音也明顯不是自己原來的聲音了!

    原來的那個他,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他除了還保留有原來的意識、回憶(或者還有別的東西)外,其他一切外在的東西,都被現在的“自己”代替了!

    “會不會……原來的我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我的靈魂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而是附身到了現在的我身上了?”

    果真如此的話,那麼原來的他,以及現在的他,究竟誰纔是真正的逝者?

    就在他猜疑不定,胡思亂想,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那個女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樂觀你怎麼了?你……你難道失憶了嗎?怎麼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女人的問話將他的思緒又拉回到現實中來。

    他從她說的話判斷,他們顯然並沒有走錯病房。

    難怪剛纔那個怪老頭叫自己樂觀!

    他再次看向這個女人,她也正在瞪視他。臉上神色除了驚奇外,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和擔心。

    那個男人顯然也懷疑他的精神可能出現了問題,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這個男人從進門後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所以他猜測對方可能與樂觀關係並不太熟。

    他之所以來看望樂觀,可能只是陪這個女人來的。

    “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事實上,這件事情太複雜了,我也不知要怎樣說,才能讓人相信我現在……現在是什麼狀態。”

    那個女人似乎沒有聽明白他想說什麼,只是驚奇地盯着他。

    這不怪她,這件事情真的很詭怪,他作爲當事人,也沒弄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更何況別人了。

    他見對方目不交睫地盯着自己,不禁苦笑一下。

    “我可能腦子受到了一點影響,所以對有些事情和以前認識的人,想不起來了。”

    女人與男人面面相覷,似乎相信了他的解釋。

    “你們家的人去哪兒了,怎麼一個也不在?”

    女人一邊問他,一邊走到病牀邊,並將手裏提的那袋水果順手放在牀邊的那個牀頭櫃上面。

    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他本想問這個女人:你們究竟是誰?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不管他們是誰,都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雖然自己現在的樣子變成了樂觀,但他的“內核”仍是以前的尤優異。

    這兩人跟樂觀是什麼關係,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見他不回答,那個女人忽然將嘴巴湊到身旁那個男人的耳朵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那個男人聽後,沒有說什麼,皺着眉頭出了病房。

    屋裏只剩下他和那個女人後,女人才問他:“樂觀你真的失憶了?真的不認識我們了?”

    “……我真的不認識你們。”

    他沒有說自己失憶與否,只說自己不認識他們,這是實情。所以就算今後真相大白,他們知道他實際是另外一個人後,也不能說他現在是在騙人。

    女人顯然沒聽出他這話其實埋了伏筆,以爲他真的失憶了,嘆息一聲,終於做了自我介紹:

    “天,看來你真的不認識我們了。我是你的高中同學遊青青呀,剛纔那個人是我的老公,他的名字叫楊建,你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呀。”

    他哦了一聲。

    “樂觀,我看你現在這樣子,好象受傷也沒多嚴重呀,臉上也沒有傷,也能下牀活動,你的傷難道只是腦子裏面受了傷?”

    他苦笑一下,真想對她說:樂觀可能已經死了,他現在這樣子,比內傷還要嚴重得多!

    但她只不過是樂觀的高中同學而已,不管以前關係多好,終歸只是同學,不是親人。

    樂觀失憶了也好,死了也罷,都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所以他又何必多費脣舌,跟她解釋這些事情呢?

    何況就算他說了,她會相信嗎?

    他若真的說了,可能會有兩種結果,一種可能是:她認爲樂觀不是失憶了,而是精神方面出問題了!另一種情況是:她會把他當成一個鬼魂!

    一個附體到別人身體裏的鬼魂!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顯然都對他很不利。

    所以,他雖然心裏有一種很想將真實情況說出來的衝動,但他的理智卻在心底裏提醒他,千萬不要亂說話,否則情況會變得更復雜、更嚴重、更糟糕,後果更加不可預測!

    他沉吟一會,不答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進這個醫院了?”

    “我是聽肖傳說的。”

    見他對肖傳這個名字毫無反應,她又問道:“你也記不起肖傳是誰了?”

    “嗯,我對這個名字確實一點也沒有印象,他也是我的高中同學?”

    “是呀,他不但是你的同學,你們還是乾親家呢!”

    他“哦”了一聲,不知說什麼是好。

    見他不吭聲了,她又低聲問他:“樂觀,你現在是所有人都不認識了,還是隻是不認識我們這些同學了?你的家人呢?你不會連你的家人也不認識了吧?”

    聽她問起家人,他不由又想起了那個老人。

    那個老人想必就是樂觀的爸爸吧。除了他以外,樂觀家裏的其他人自己尚未見過。

    當然,樂觀的家人應該都來過醫院,只是因爲自己又昏迷了過去,所以沒有見到。

    樂觀的家裏都有些什麼人呢?

    他本想反問對方這個問題,但話到嘴邊,又不想問了。

    從現在的情況分析,樂觀可能已經死了,尤優異也可能已經死了。

    但兩人都只是死了一半(這個說法他自己都感到很奇怪),尤優異的肉體死了,但尤優異的精神、思想、記憶等等都還活着,而樂觀的身體雖然還活着,但樂觀的“內核”卻已經消失了。

    如果用迷信或者鬼神之說來解釋的話,即原來的他——尤優異已經附身到樂觀的肉體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