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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長象徵性送送大表弟,這個象徵性也就是稍微擡擡屁股算了事。

    後來,團長在團部裏悠然自得的品茶,悠哉一會也覺得有那麼點衝動了。

    雖說對方算是自己手下的兵,不聽話訓斥幾句可以了,拿鞭子抽確實有些過了,把那孩子嚇得不輕。

    想着想着,團長開始百爪撓心,有些害怕遭到大貴族的報復,這件事人家稍微吹點風就有可能影響到自己的前途。

    越想越後悔,團長開始思考該怎麼辦,這會再去道歉吧,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關鍵面子咱也放不下來。

    最後,有了主意的團長寫了一封介乎於書信和彙報之間的一個東西出來,上交給了近衛軍司令。

    內容是這樣的:

    致尊敬的司令,一等侯大人。

    我團已經奉命駐紮在距谷地北二十千米處,正在積極準備,隨時等候下一步指示。

    有件事我不得不上報,那就是關於我團補給的問題,據聽聞沒有多餘的馬車分配給我團,我團的補給需要自己去取。

    但是,我團用來拉運火炮的馬已經悉數暫借給了偵查部隊,以便於偵查部隊可以更快地探查情報。

    所以,懇請您能夠准許,我團的補給由後勤部進行運輸。

    另外,我團新徵調來的那位小戰士,還不太適應我團的日常,已經悉心教育過,相信他能夠在未來展現出自己的能力。

    最後,祝願您身體健康。

    信不長,基本說明了問題,團長審閱幾秒鐘,自認爲還算可以,喚來副官遞交。

    團長還是放心不下,他考慮過來考慮過去,雖然抽了大表弟一頓,但總歸還是教育爲主。

    畢竟那可是基準炮,一個炮羣就那麼一個。

    大表弟離開團部,周圍看熱鬧的士兵都衝着他樂,伴隨着各種聲音一併壓垮着大表弟自尊的內心。

    “就他吧?捱揍了。”

    “可不就他。”

    “活該,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一天天嘚瑟什麼。”

    “小點聲,人家上頭有人,當心報復你。”

    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釘在大表弟憋屈的心口上,他倍感窩囊,團長的教誨也不在乎了。

    於是,他決定,要和這個團作戰到底,拼個魚死網破。

    找人平事,那也不是咱的性格。

    他的復仇挺奇特的。

    某一天,工兵傳來消息,要求火炮轟炸一片樹林,他們要在那裏修建一處工事,斧頭砍樹太慢,希望炮能給轟一轟。

    炮兵團團長很生氣,這完全不拿他們炮兵當回事,這成什麼了?工程炮?

    饒是如此,友軍的和氣傷不得,也就應付着隨便讓一個連打上幾炮算了。

    全連集合時,大表弟沒穿炮兵制服,他套上了之前騎兵軍官的衣服。

    論職級,就比連長矮一小點。

    炮也不會開,穿着軍官服裝來回溜達,這裏瞧瞧那裏看看的,完全是觀摩的樣子。

    震耳欲聾的炮聲一發接着一發,不帶停歇的樣子。

    起初,連長還以爲這是友軍派過來觀摩的,讓手底下這些兵玩命打,打出氣勢來。

    後來看見臉了,連長頓時黑了,招手把那個突兀的傢伙叫過來,拉着去了一邊的小樹林裏面。

    自己團長因爲身份原因慣着這個小子,當連長的可一點不含糊,先朝着胸口懟了三拳。

    大表弟也不還手,瞪着連長很不服氣。

    “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連長摸着大表弟的軍裝,“炮兵團當真就容不下你了是吧?你要是有本事,找你的關係把你調走,別在這裏給我們搗亂行不行?”

    大表弟不說話,胸口挺得老高。

    連長指着大表弟的鼻子開炮:“我告訴你啊,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反正我是個自由民,家也不在王都,最高也就幹到連長了。

    不像你,隨便混混就能高升。本來,我們團長還囑咐我要照顧你,照顧你個屁!你根本用不着。奉勸你一句,想走就趕緊走,不要再給我們抹黑了,我們廟小。”

    大表弟昂着頭,非常期待地說道:“真的?我早就不想在這裏了,你們炮兵團有什麼啊?在整個軍裏面,你們啥也不是。你們現在開炮挺爽是吧?那也是給人家做苦力的!”

    這個連長在團裏幹了好長時間了,對這個團那是有感情的,聽人家如此詆譭,心裏面難受極了。

    想爭辯也沒理由,只能用一種失望至極的神情表達想法。

    大表弟那張嘴不依不饒:“知道我爲什麼穿這身軍裝嗎?因爲穿你們那身衣服寒磣,我得記住,記住自己曾經是在前線拼殺的,不是躲在後面窩窩囊囊的縮頭烏龜。”

    連長心頭在滴血,這血馬上就要在嘴裏噴出來了。

    他惡狠狠地盯着大表弟看,看了好一會兒落寞地離開。

    大表弟旗開得勝,還是那身衣服,耀武揚威地行走在炮兵陣地上面,戰友們的火炮聲像是在給自己喝彩。

    往後的日子裏,連長徹底不管這個人了,想怎樣就怎樣,都裝作沒看到。

    同一個屋檐下的戰友慢慢疏遠這個人,直到全團都在疏遠他。

    大表弟覺得這樣就挺好,他也不願意與這些人爲伍。

    時間飛逝,這個軍駐紮在谷地也有一段時間了,每天除了固定巡邏外沒什麼事做,平平淡淡的生活讓人覺得無聊透頂。

    也就有人開始私下討論,就一些匪徒而已,有沒有必要讓一個軍駐守,答案肯定是沒必要的。

    由此,各種版本的謠言流傳開了,大多是以陰謀論爲中心思想,想象力有多麼豐富,說出來的話就有多扯。

    軍裏的每個團每個營每個連,開小差的行爲比比皆是。

    軍裏面對這種事情的態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你開小差可以,但是抓住了就要被罰。

    因爲處罰十分輕,大家都會結伴去幾千米甚至十幾千米外的谷地玩樂。

    谷地裏各種娛樂場所樂鬧非凡,夜店、酒館、賭場成了最爲熱門的地方。

    谷地裏每一家待出嫁的姑娘,貴族也好自由民也罷,開始逐漸對這些場所有了興趣,那裏面有數不清的軍人。

    男男女女尋歡作樂,徹夜不歸。

    搞得城裏面怨聲載道,紛紛有貴族家的長輩去反應情況,要求軍隊戒嚴。

    每一次的反應都是石沉大海,沒有給出任何應對措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得有半年左右,終於,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戰鬥。

    發生戰鬥的地方是距離谷地比較遠的一處村莊。

    本來只是一次巡邏任務,而且,這個村莊已經巡查過好幾次了,沒發現任何意外。

    那天,普森帶着他的小分隊像往常一樣懶懶散散的沿途偵查。

    他來到駐地也有半年多了,通過往來信件得知,貝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臨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

    貝拉的來信裏面,很多都是大篇幅求安慰的廢話,普森耐着性子一句一句回覆,這算是他打發無聊時光的一種方式。

    並且,每次回信裏都希望自己母親好好照顧自己妻子。

    當然了,也不光有貝拉的信,時不時也有其他人的。

    比如在王都的狐朋狗友們,自己外婆,甚至貝蒙也來過一封信。

    信裏邊的內容不多,好像是託自己照顧一位好友的表弟。

    自己岳父好友的表弟?

    普森思前想後,那歲數應該不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