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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先生暫時認不出向篤,他感到好奇,大名鼎鼎的教堂使女,居然和一個青年走的這麼近,這青年究竟什麼身份?

    越是想不起來,他越開始去腦補,補過來補過去,只剩下一句,這個青年不簡單。

    而後,他向前去對向篤行禮。

    “這位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我也是。”向篤起身握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再次見面。”

    費先生聽後容光煥發,這位絕不簡單的青年,居然還記得自己的樣子,怎會不讓人受寵若驚?

    看着費先生洋溢的笑容,向篤也很開心,他也沒想到,來自貴族家庭的管家,也還記得住自己,並且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兩個男人手緊緊相握,鬆開後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隔着一段小小的距離,貝基老是羨慕的眼神,看的可亦羞澀難當。

    費先生真想告訴自家小姐,那是你姐姐曾經的情敵,你的姐夫還是人家看不上才娶的你姐。但這話是不能說的,不僅沒面子,再不小心得罪了那個青年可就不好了。

    爲此,費先生輕輕拽了下貝基的袖口小小的提醒下。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驛站裏面嘈雜起來,兩個工作人員用胳膊夾着一塊大紙捲走了進來,那個紙卷,令無數人聞風喪膽。

    人們分開一天道路讓開,工作人員無比沉重的走到櫃檯的側面,其中一個扶着一把梯子,將貼在上面的名單取下。

    他們換了舊的名單,要把新的張貼上去。

    衆人的心和情緒等等的全部注意力,每時每刻都在上面,承受能力差一點的,用手捂住眼睛。

    可亦問向篤:“那是什麼?”

    “最新的陣亡名單,看到那張紙的大小了嗎?這次寫上去的名字,要比先前多的多。通過這個東西,可以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健在。”

    “真殘酷啊。”

    可亦閉上眼睛,手交叉握住,默默的祈禱。

    向篤看可亦如此去做了,也握住手閉上眼睛。

    名單貼上了,工作人員撤了梯子迅速離開。

    驛站內,大家一行名字一行名字向下看。

    有人驚呼出聲或倒吸涼氣。

    有人流着淚輕輕呢喃:“太好了,沒有他。”

    還有人才看到一半便已經崩潰,更有甚至悲鳴起來。

    那些沒找到名字的人慶幸着,找到名字的人哀怨着,各型各色。

    難以想象,在這個驛站裏面,不幸和幸運是在一起的,只不過分別給了不同的人而已。

    貝基融入到了氛圍當中,她小聲對費先生說:“費先生,您去看看吧,回來後請務必告訴我結果。”

    費先生走出去紮在人羣裏面,掃視着名單,一個名字一個名字找下去是很痛苦的,因爲每看一個名字,人的心就會從上到下來上一下。

    幸運的是,名單上並未出現普森的名字。

    他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自家小姐。

    而在這時,兩名國王衛隊的成員進入了驛站。

    能看到他們的人是一定會讓路的,但沉浸在情緒中無法自拔的人太多太多,衛隊成員也是寸步難行。

    就在大樂的名單送來的同一時間,還有一份特殊的東西特別交給了在此地維持秩序的國王衛隊,分隊長審閱完了內容,馬上派出了三隊人。

    由於無法擠進人羣,他們站在驛站門口大聲問話:“普森!誰是普森的親屬?普森的親屬是否在場?”

    費先生身體一震,他高高舉起了手。

    衛隊成員注意到了這個唯一舉起來的手,立刻讓費先生過來。

    費先生沒第一時間出門,他先是進了休息室,在裏面請出了自家小姐。

    等到了驛站門前,衛隊成員有些等厭煩了。

    人均貴族的國王衛隊不會懼怕任何人,對於那些與衛隊宣言相悖逆的,更是絲毫不留情面。

    “你們倆跟我們走一趟吧。”

    “發生什麼事了?是和……”

    “不該問的不要問,走就是了。”

    費先生清除這些人不好惹,只能老老實實跟隨。

    貝基拉住費先生的大手,同樣預感到了不妙,她輕聲的問:“費先生,是和姐夫有關係嗎?是姐夫出事了嗎?”

    “放心吧小姐,沒事的。”

    貝基知道這話是在安慰自己,她很在意這個,大人們經常用這種話來搪塞自己,難道就不能大大方方說出真相來嗎?

    這一次,費先生真的沒有搪塞,他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貝蒙的宅邸當中,貝蒙和他的夫人自己普森的外婆,包括年齡最小的小寶寶,也被國王衛隊帶離了。

    最後一隊衛隊成員,在那枝家中找到了貝拉,他們還順便去了一個小巷子,給普森的媽媽帶走了。

    國王衛隊洞悉王都內的一切,任何貴族的信息通通繞不開他們。

    行動迅速的衛隊,給這一家人弄到了衛隊總部,並且分開來監察問話。

    戒備森嚴的衛隊總部,即使是大貴族也不可以進入,那枝和三姐在總部外面急得團團轉。

    不過很快,那枝焦急等待的人出現了,她小跑着迎上去,還沒湊近便聞到了一股酒味。

    “餘漣先生,貝拉被帶進去了,您能不能進去看一看?”

    那枝急切的說道,她對國王衛隊很不喜歡,可她沒辦法也不敢表達。

    餘漣身後跟着的是餘娜,女僕兩隻手拖着一件大衣,一把掀在了餘漣身上。

    “少爺,風大。”

    “謝謝。”餘漣穿着大衣看着那枝,“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餘漣先生,您要想想辦法,拜託了。”

    “嗯,交給我吧。”

    餘漣噴着酒氣,邁着大步走向衛隊總部。

    總部站崗的士兵伸出手阻攔住餘漣,很客氣的搭話:“餘漣先生,您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我是陪陛下暢飲,有什麼問題嗎?”

    “自然沒問題,您是來?”

    “你們把什麼人抓來了?”餘漣板着臉。

    “是二等侯貝蒙一家。”

    “他們犯了什麼罪?”

    “您看,這個我可真不知道。”

    一問一答的模式,就像領導在對下屬講話。

    餘漣手扶着衛隊總部門前的柱子,緩了緩酒勁,擡腳就要往裏面闖。

    站崗的衛隊成員趕緊攔住餘漣,笑呵呵的勸阻:“餘漣先生,您可進不得啊,我們正在報案。”

    “我要旁聽。”

    “餘漣先生,這不合規矩,您要請示的。”

    “規矩?請示?請示什麼人?”餘漣後退了一步,他對着不遠處的女僕喊道:“餘娜!去找陛下請示!”

    女僕聞言,深得其意,扭頭就走。

    衛隊成員嚇了一跳,他趕緊請求:“餘漣先生,這可使不得啊!您進去吧,您請進。”

    餘漣聽到後直接進門,女僕聽到後又回來了。

    等餘漣走遠了,站崗的衛隊成員馬上找人來頂替自己的值班,馬不停蹄的去報告總隊長。

    女僕恭敬的對兩位女士說:“兩位請不用擔心,少爺會處理好的,我們去那邊等吧。”

    女士們離開了衛隊總部,去了街對面的路燈下,那裏有一條長椅。

    那枝對餘娜很陌生,她問道:“您一直服侍餘漣先生嗎?還從未見過您。”

    餘娜從容的介紹自己:“我是和少爺一起長大的,最近纔來王都,因爲一個女僕生病了,暫時由我來照顧小小少爺。”

    那枝思考着點頭,她不會看不出來,這個女僕和一般女僕不一樣,就憑她也姓餘。

    三個女人乾坐着,那枝又忍不住問:“您是餘家的養女嗎?”

    “不是的,我只是女僕,雖然已經離世的老爺和少爺將我當成親人,可我就是女僕而已。”

    那枝並不信這種鬼話,她也不想追問這個問題了。

    女士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心思卻放在了衛隊總部當中。

    此時的衛隊審訊室裏,貝拉麪對着由三個衛隊成員組成的調查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