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傷根本沒有時間,通訊兵詳細講述經過,騎兵在行軍中暴露了行蹤這件事是肯定的,毋庸置疑。
老太公斷定,此事還是那一支小分隊做的,他們靈活機動,運用發報機傳遞訊息,讓敵軍做好提前準備。
是棘手問題。
這支小分隊雖然做了很大的成就,但眼下仍不是最緊要的,老太公問通訊兵:“偵查情況如何了?”
天才展露曙光,老太公已經派人去高地做偵查,他倒是要看看清楚,這塊平原之上還有沒有潛藏的敵軍。
沒幾分鐘,偵查到的情況送到了總司令的指揮部內。
“報告總司令,未發現更多敵人。”
“很好!”
羅米太公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當機立斷的命令:“通知兩翼軍隊,他們可以合圍了,另外,要求前線陣地死守,不允許任何敵人突破。他們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該是輪到我們的時間了,用人海也要壓死他們。”
“明白!”
前線的戰鬥異常慘烈,不說橫屍遍野,光大小戰場就有二十幾處,主要防線更是苦苦支撐。
也多虧了前線將士們的拼死守衛,才拖住了最艱難的夜晚。
準備傳令的士兵才走出營帳,在不遠處突然槍聲大作,着實驚到了營帳內的人。
“怎麼回事?”
“老太公,那支小分隊摸過來了,警衛連正在阻擊。情況危機,請您快離開。”
回覆的是老太公的副官,他衝進營帳頭一件事就是如實的說出了目前的情況。
就一支小分隊,通過不斷的偵查和摸索,給指揮系統帶來了巨大的危機。如今,他們已經對總指揮部下手了。
羅米太公惆悵萬分,同樣的也有憤怒,這支小分隊掐的時間總是剛剛好。
憑藉多年的經驗,聽外面的火力密度,他懷疑小分隊是人手一挺機槍在作戰,這火力高得嚇人,偶爾還夾雜着沉悶的爆炸聲。
警衛連雖說配發的武器裝備與號稱精銳的近衛軍一樣,甚至用上了繳獲的機槍,但仍然不是對手,正在像喫桑葉一樣被蠶食。
槍聲越發接近,副官和一衆參謀深知警衛連是抵擋不住的,他們準備強行帶老太公離開。
“送老太公去右路軍!”副官大膽的指揮一衆軍官,“我來拖住他們!快走!來不及了!”
羅米太公千不甘萬不願,硬是不想離開,他深知一旦離開了這裏,整個大軍就要進入羣龍無首的狀態各自爲戰。
更關鍵的,合圍的命令還沒有傳達出去,通訊兵已經在出營帳沒多久被擊斃了。
老太公盛怒之下就要拿撞牆威脅軍官們,可到底已經年老體衰,被幾名軍官強行架起來帶走。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們正在毀掉整個戰局!”
在一聲聲不甘中,總司令漸行漸遠。
太輝的小分隊用極快的速度佔領了這座總指揮部,爲首的分隊長按住已經中槍負傷的副官。
“告訴我!你們的將軍在什麼地方?”
這位分隊長面龐偏黑,像是常年經受風吹日曬的樣子,他還會說一口流利的外語。
而他的隊員更是行動迅速,快速的搜尋指揮部的裏裏外外。
副官一句話不說,他只是用微弱的生命力打量這支小分隊的成員,可以說裝備極其離譜。
小分隊使用的單兵武器從沒在主戰場遇到過,每個人披掛着綠色的僞裝。這些人的行軍包並不大,每個人的腰部還有摺疊鏟。
另外,最令副官驚奇的,是這些人還都掛着一種小型的手雷,當然他並不知道名字和用途。
一名小分隊的成員饒有興致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流蘇,那是在羅米太公身上遺落的。
副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他揮動拳頭砸向了那個分隊長,可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
雖然一擊未能得手,他還是啐了口痰到分隊長的臉上,並嘲諷般的笑着。
“你不打算說?”
“不會告訴你的,做夢去吧。”
“是嗎。”分隊長用手槍頂住副官的頭,“你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榮幸,我是太輝特種突擊隊的隊長,我叫阿碼託。”
不等副官做出任何表情,阿碼託扣動扳機,子彈整個穿過了副官的頭顱陷入了泥土地中。
差不多同一時間,一名突擊隊員鑽進營帳,手指着北面說了些什麼。
阿碼託狂笑着搖頭,命令手下取出了發報機,當即爲大部隊發送戰鬥結果。
在他眼裏,一個脫離了主戰場的將軍已經失去了追擊的必要,不如把主要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太輝軍隊沒有進行新的攻勢,也就一個小時之後,一羣民巴出現在了太輝的軍隊中。
民巴們各個手持一面盾牌和一捆炸藥,每個民巴都是義憤填膺的表情,他們把自己仇恨的目光對焦在了自己國家軍隊的陣地之上。
經過一整夜的活動,太輝的特種突擊隊把偵查到的所有目標發報送回,羅米太公的大軍全部的部署被太輝軍隊知曉了一個清清楚楚。
就像一次牌局,一方是明牌在打。
況且,目前已經沒有人可以來統籌指揮了。
主要戰場上,民巴們手持盾牌衝向一處一處陣地,爆炸聲持續不斷,硬生生扯開了一個又一個突破口。
太輝軍隊趁虛而入,輕而易舉的去瓦解那些固若金湯的防線。
防線上所有陣地首尾不能相顧,根本無力再進行像樣的反擊,陣型一亂,只能是頃刻間的潰敗。
在百米近戰,太輝軍隊的武器優勢展露無疑,火力加上單兵素質還有民巴的奮不顧身,都使他們能快速突破各種阻礙。
有一處高地是太輝軍隊難以攻克的,那裏的守軍頑強不屈,在沒有後援和友軍的情況下堅持了整整十個小時。
哪怕高地附近已經沒有任何槍聲了,這些人就是不放棄陣地,就是要堅持下去。
這也是本場戰鬥中最高昂的時刻。
中軍的戰鬥結束之後,羅米太公的大軍只剩下最後兩路還保持着完整編制,只可惜分割在了南北兩面。
如果能保證通訊,老太公還是有辦法做一次反攻的。
怎奈何羅米太公到達了右路軍之後完全頹喪掉了,他的耳朵聽不清聲音,需要在近距離大喊纔能有效。
這條路上,老太公身後是不絕於耳的槍炮聲,他一直在責備自己,是他自己的各種錯誤判斷親手葬送了大軍。
無數士兵們血染疆場全是他一人的過失,可想他給自己造成了多麼巨大的心裏壓力。
在壓力下,羅米太公即將垮掉,他總是喃喃自語,痛斥自己的愚蠢。
原本的右路軍主將請示多次無果,發現不能等老太公恢復,此處無城可依、無險可守,最好的辦法是向北到達王都。
只是這次行動太過於冒險,因爲根據之前的推論,王都早已經淪陷掉了。
如果軍隊強行去了王都城下,很可能前方是敵人的城池,而後方是敵人的追兵。
這是作繭自縛的打法,並且如此做等於拋棄了被分割到了南面的左路軍。
可如今的羅米太公已經不適合繼續指揮了,要儘快做出打算。
是救援另一支友軍,還是往北保留有生力量。
放任友軍不管是無法容忍的,高層軍官都是貴族出身,他們還有這一份榮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