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高貴 >破局
    某處管道有修補後留下來的另色處,這是被廢棄掉的冷凝管,雖然靡廢日久,可高溫的氣體還是會化作水珠凝結於其上,一點一滴的滴落在底部甲板。

    大壯必須儘可能控制住自己身體的抖動,酒精在這一刻彷彿被緊張的心情吸收掉了,人精精神神的被溫度炙烤。

    何況最下方只有卓營能顧及另外兩位喝大酒的男士。

    他要冷靜下來,槍口矢志不渝的瞄準,一直等到那個機會出現。

    反觀底層被酒精弄到不能自理的兩個人,他們鑽到了一塊奇異的場所,也算底層最舒服的地方了。這邊溫度不高,擺了一張破損的桌子,還有水壺等茶具。

    這是機艙的機工們忙裏偷閒的祕密據點,平常鮮爲人知。

    憑藉着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向篤特別願意睡下,睏意的來襲比敵人的槍口更加可怕,二者皆是要人親命的東西。

    他們倆躲在一起且手無寸鐵,但凡被發現沒一個好下場。

    好巧不巧的,百事通指着桌子說:“看!有個桌子嘿!躺下!躺下!”

    其實他本人也是在全然無防備中才如此大聲的講話。

    “你腦子抽了?小點動靜!媽地!”

    “我怎麼了?你聲音小啊?”

    “這個時候你給我犟屁呀!噓!”

    突擊隊搜索的步伐停了,所有人的槍口對準了大聲嚷叫的出處,藏身他處的卓營臉憋得通紅。

    在卓營深感不妙時,令他萬沒有想到的,下面的四名突擊隊員分到了兩側,通過繞行的方式去接近向篤二人,這些突擊隊員保持着應有的謹慎。

    身居二層,大壯眼看着自己唯一能夠瞄準的敵人即將離開了他的視線,如果再不開槍,他可能失去最佳的時機。

    於是他並不多想,在額頭的汗水流淌進眼球之前扣下扳機。

    破膛而出的子彈斜着飛向上方。

    只是影響他射擊的因素頗多,那枚子彈僅是擊中了目標的手臂。

    他只是隨手擦汗的功夫,數顆子彈便散着飛向了他,子彈穿過管道,一發中腿,一發中腰,兩發中肩。

    縱使大壯體力過人,卻失去了喊叫的力氣,周身無力的癱軟。

    讓白抓住機會,他瞬間打出了最後兩顆子彈。

    最底層的甲板,卓營在自己所依託的掩體後開槍,用自己位置的暴露爲向篤二人拖延被發現的時間。

    而兩名突擊隊員則隔着就近的隱蔽物於之對射,兩邊不停的探頭射擊再探頭射擊。

    其實,突擊隊員們意識到了,他們如今陷入了重圍當中。

    卓營的境況愈加不妙起來,跟自己對射的兩名突擊隊員採取了交替掩護的方式迫近,即將到達眼前。

    最終,卓營不得不採取盲射來抵禦。

    然而他的彈藥本就不多,抵禦的能力有限。

    某一刻,當他再一次探出槍口射擊時,槍口不受控制的偏離到了一邊。

    突擊隊員用槍托砸中了他的頭部。

    一股失重感油然而生,卓營強逼着自己不被這一擊昏倒過去,用盡力氣出拳反擊。

    他的拳頭綿軟無力,輕飄飄的打到了一團空氣上,另一槍托轉瞬而至。

    這回卓營再也頂不住了,被蠻橫的力量擊暈,曾揮舞在空氣中的拳頭完全鬆開。

    對於突擊隊員們,本次抓獲的人夠多的了,自然不必留手,加之犧牲了不少隊友,憤恨中的突擊隊員打出了同樣憤恨的子彈。

    卓營全然無痛苦的撒手人寰。

    解決了這次伏擊,突擊隊員們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縱橫交錯的管道和他們的上方,以及先前有人大吵大鬧的地方。

    讓白對此無能爲力,他早已經打光了子彈,而距離最近的槍也在下方突擊隊員們的控制範圍內,冒險去搶奪只能被數不盡的子彈射穿。

    當下最好的選擇只能是放棄同伴,隻身一人逃離此地。

    通往機艙的封閉門用力關上,讓白捂住口鼻重新跑回到了充滿催淚瓦斯的艙室之中。

    這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突擊隊員們的警覺,只是他們並未貿然追擊,反而穩紮穩打的越過了管道。

    其中一人來到了那個破桌子前。

    百事通半睜半醒的目視着來人,還能聽到身邊向篤的輕微鼾聲。

    二人全部癱軟的依靠着桌子。

    突擊隊員冷漠的看着眼前這兩個酩酊大醉的男人,經過不足兩秒鐘的考慮後擡起槍,槍口方向直衝向篤。

    百事通拖着軟踏踏的身體,一下一下的想貼在向篤身上給其抵擋子彈,而他的口中說着醉醺醺的酒話:“等,等等,別開槍,等我一下……”

    這種行爲令突擊隊員好笑,竟然不緊不慢的等待。

    而百事通終於讓自己壓住了向篤,背後槍聲同時間響徹。

    如此距離的射擊,子彈一定會穿透人脆弱的肉體。

    於是在射擊結束後,這名突擊隊員收槍走人。

    往後的幾十分鐘,四名突擊隊員將機艙搜查一空,這裏只留下了噪音和泄露蒸汽的管閥。

    已經死去生機的戰友齊齊的擺放在機艙的入口處,僅餘四人的突擊隊員們爲戰友進行了幾秒鐘的哀悼。

    隨後,四人邁步在船艙之中,他們的任務還沒有徹底完成。

    正當他們一路檢查一路離開時,船艙內的燈光盡數熄滅,沒有了燈光的照射,這裏比最暗的黑夜更加暗淡。

    在他們身後,一個人影握着兩把匕首緩緩起身。

    而駕駛室的人們尚不知情底下船艙的狀況,這艘巡洋艦還在按照預定的計劃去接近太輝停泊中的戰艦。

    駕駛室中的俘虜們排成一排蹲好,阿碼託正在翻閱這艘船上和文字有關的一切。

    讓阿碼託好奇的,這艘船跟敵對國似乎沒什麼關係,就是說策劃襲擊島嶼研究設施的人像是自發的。

    於是,阿碼託走到左藍面前發問:“你們是軍人?海盜?”

    左藍不理會阿碼託的問話。

    遭受冷遇的突擊隊長一笑置之,回到擺放各種紙張的地方笑道:“無所謂了,我也沒覺得能在你們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所有蹲成一排的人裏面,餘漣接受了最好的待遇,他單獨有一個角落。

    左藍策劃着逃生的可能性,嘴上則問道:“那個人對你們很重要?那個島上究竟在研究什麼東西?”

    “這不是你該問的,你也沒資格提問。”

    “我只是好奇,而且我心裏也有一些眉目,只是不能確定。”

    “那便把好奇嚥下去吧。”

    “我們會被送到什麼地方?這個總歸能回答吧?”

    “等你們到了就知道了。”阿碼託擡頭微笑,“說不準還是大海中美麗的島嶼也說不定呢,你猜島上的研究人員會用什麼方式報復你們?”

    左藍想象,如果這一船的人被關回到那個島上,島上的人一定會讓他們痛不欲生。

    於是他看了一眼莫艦長,如果真去那個地方還不如殊死一搏。

    但對面可是五個荷槍實彈的突擊隊員,手中的自動武器一掃一大片,硬拼顯然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恰巧莫艦長也在往這邊看,兩人眼神會意。

    左藍再次觀察,尋找這幾個突擊隊員中的突破口,只有在對方鬆懈時纔可以發出致命一擊。

    他沉着等待,可下一秒心頭一顫。

    一名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出現在了駕駛室之外,這讓本就佔據上風的敵人增加了更多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