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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向篤特別困也特別累,從內到外的不舒服。

    儘管種種,他死活睡不着。

    海灘的岩石後面這類人分三種,一種睡得比已知的所有生物都要香,另一種和從不需要休眠一樣,還有一種忙忙碌碌去勤勞。

    向篤閉眼睛、睜眼睛,往左面躺、右面躺,翻身、不翻身。在思想上急切的希望自己軟弱,但那顆心說什麼都要比石頭堅硬。

    他在短短的時日失去了好多喜歡的人,冒着槍林彈雨就爲了見最後一面。他在心底叩問,從最初參軍到今天的一切有哪一件是自己想要的?沒有,一件都沒有。

    想了想參軍的初衷,爲了逃避,因想要逃避換來的是最直接的面對。

    還是回家吧,到南方去,到谷地去,研究研究創造時光機器的可能性。

    要真的研究這一類空前絕後的偉大發明,在這個國家似乎不太可能,要不要去太輝學習最先進的知識?還是算了吧,正打仗呢,去不了。

    或者自己閉門造車,興許能鼓搗出來,那就回谷地,先找找敬愛的老發明家。

    思着想着,目光不知道怎麼到了餘漣身上,距離太近了,隨便一個扭頭就能看見。

    餘漣目空一切,可能什麼也沒想,只有靜靜的出神,反正也沒睡着就是了。

    休整半個小時,左藍不敢逗留太多時間,集合隊伍極速遠離。

    彼時離開的渡口還是老樣子,總體說來外表沒變化,內在的房屋沒變化,只不過一個人也沒有,像廢棄掉似的。

    留在這邊等待接應的人員不知所蹤,左藍只得讓船員們各自找房間休息。傷員需要照料,至少喫一些東西進肚子裏。

    從整個渡口的營地搜索,這裏好像真的沒任何人在,安靜到詭異。

    左藍巡查到某一建築之外,他才路過門口便聽到一陣聲響,警惕性的後退一步,數條槍伸出了門和窗戶。

    他先是一愣,而後配合的左右伸開手。

    從建築內走出一個人,身材瘦、微微駝背,這人戴着一頂帽子,當摘下帽子後再看才知道是布先生。

    “卡萊先生哎,這一路辛苦了。”布先生輕輕敲打後腰,“我等你等得也一樣辛苦,受人之託要接管你的貨物,走一趟吧。”

    說罷緩緩搖頭,他的保鏢與一名隨行來的士兵向前邁步,所有人在建築中走出,各自的槍不忍放下。

    左藍開心大笑,他指着布先生調侃:“惹得一身騷,老布啊,您也真是個人才。受人之託?誰啊?我反正猜不出爲什麼要拔刀相向,你幾個意思?”

    “別瞎打聽,交出貨物,然後你也跟我們走,那位長官點名要你。”

    “要我的人還是要我的腦袋?”

    “這就看你配不配合了,給他綁了。”

    兩側保鏢隨即走向左藍,一人抓着一根繩頭,他們首先把繩子搭在了左藍脖子上,順勢往後背捆綁。

    左藍心裏這個罵,心想這個老布當真不識好歹。

    當保鏢們準備捆綁雙臂之時,十多米之外的另一座建築上是一聲沉悶的槍響。

    不僅布先生,圍着左藍的保鏢和士兵還有左藍本人趕緊去看。

    在那一棟兩層的屋頂上隱約有五個人,藉着初生的朝陽,中間坐在屋頂之上的人怎麼看都是女的。

    還沒等布先生報名號,中間的女人開口道:“給他放開,什麼人都敢綁,這位可是軍理事會議的成員。”

    布先生沒聽清楚也沒搞清楚:“什麼?”

    “意思是放開他,怎麼?我的發音不標準嗎?”

    “外國人?”

    “你管你奶奶是哪裏人,趕緊叫他們倆鬆開,我的耐心特別特別有限,很有限的那一種。”

    女人揮揮手,左右兩邊的隨行者們齊刷刷端起槍。

    布先生自然不可能被這樣嚇到,他單手舉槍指着左藍的額頭,而後說:“姑娘,我要活的死的都一樣,可聽你的意思是需要這麼一個活人吧。怎麼着?下來談談?”

    “老布,你可小心點。”左藍似乎是善意的提醒,“一定小心,千萬小心。”

    “你放心,我一般不會宰了你。”

    “我不是說我,我的意思是這姑娘可着彪呢,你手指穩住別走火,你死了不要緊,給我帶走了就不好玩了。”

    “什麼意思?”

    布先生問題剛剛脫口,他握着槍的手整個麻掉了,手槍斷成了兩截加一片零件。

    樓頂的女人從容的舉着擊發過的槍,又是淡定的說道:“今天姑奶奶不想開你的瓢,希望你珍惜脖子上的東西,這個人我是必須帶走的。”

    隨後女人再對左藍說:“過來過來,我看哪一個敢動你。”

    “得嘞!”

    左藍回答一聲,鎮定的解下繩子,幾步退到了安全距離。

    首先衝布先生笑一笑,接着對樓頂揮手:“下來吧,這裏面有誤會,咱們好好聊一聊。”

    這邊的動靜也被營地另一側的船員們聽到了,還算健康的船員們一股腦衝到了這邊,所有人是莫名其妙的。

    餘漣站在人羣之外,嗚朋稍微觀察下局勢驚歎:“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樓頂的女人下到地面,她看了看船員們,小小的失落後便問嗚朋:“欠我的錢記得還。”

    “阿諾,我的好妹妹,這點事還記得呢?”

    “咱們的賬等會算。”

    幾分鐘後,一行各懷鬼胎的人被迫進入了同一所建築。

    左藍在當中,身邊是嗚朋。

    另外相對而坐的分別是阿諾一行和布先生幾個。

    這裏面只有那吾派來的士兵特別扎眼。

    現場氣氛異常玄妙。

    阿諾說出了她此行的目的:“洛汗閣下等候多時了,他希望我帶你回去,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你說的誰?”左藍指指自己,“說的我?”

    “不然呢?還能是這個蠢貨嗎?”

    阿諾提到蠢貨還極其囂張的指着布先生,後者很不開心,厲聲說:“小丫頭!你懂不懂尊重人?”

    “你喊誰小丫頭?你這個老蠢貨!”

    “豈有此理!”

    左藍急忙安撫這兩個:“老布,你消消火,她是個老外,不懂禮節的,再說了,好男不跟女鬥。咱們好好聊,好好聊,你先講講。”

    “跟我走。”“跟我走。”

    布先生幾乎和阿諾同時脫口而出。

    左藍指着布先生:“你先說,我爲什麼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