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高貴 >皮癢
    貝當今天比較愁悶,原本不怎麼開朗的年輕人比以往更加烏雲密佈,走在路上被人威脅了。威脅這個年輕人的是本地幾個有名大佬的手下,理由奇妙,要貝當離那兩個女的遠一些。

    原話是那兩個女的是他們的妹妹,作爲哥哥必須護着。

    貝當闖出包圍圈回家,琢磨自己何時得罪了江湖中人,更不必提憑空冒出來的兩個妹妹,誰啊?他想來想去,把最近見過的和說過話的女性總結歸納,好像只跟向語佳還有胡芯芯說過話。轉念一想可能性不高,這兩位都是外地的,怎麼會牽扯出本地的江湖人士?

    雖說想不通,算不明覺厲,威脅可是實實在在的,

    莫名其妙了一整天,當奶奶的問過幾次,他什麼也沒說。

    當時應該向幾位高人問一嘴,他們口中的妹妹是哪兩位?可那會兒腦子懵的,忘了問這一茬。

    可除了自己兩個同學,還能有誰?

    胡芯芯那邊是不可能問的了,他貝當半點不敢見那個女孩,但向姑娘那邊還好。

    如果過不去這個坎,會影響自己的心境,做什麼事都不會心靜。

    當天,他開始蹲守一些高消費場所,這是向姑娘肯定會出現的地方,連續蹲守了五天,嚐盡了導購和服務生們的白眼,他可算迎來了一場偶遇。

    向語佳近來無所事事,自家老爹神龍見首不見尾,還莫名其妙要求自己發誓。再者,谷地這邊沒幾個熟人,除了偶爾跑一跑七哥的產業,再就是跟着十二哥長長見識,老三那裏不想這個瘋丫頭亂跑。

    她聽到幾個有意思的傳聞,比如她那位七哥在谷地有一個綽號,叫向半城,名氣響亮。如果說谷地商業還有向半城招惹不起的存在,唯有附帶傳奇色彩的藍灰工業,藍灰工業實力硬,向半城啃不動也不太敢去啃。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一點,藍灰工業是當初洛汗閣下創立的,試問這普天之下還有何人敢觸碰?

    那是一座大山,後來,向語佳出於好奇專門瞭解了一下藍灰工業的前世今生,姑娘被震撼得無以復加。

    再是她那位十二哥哥,早年初出茅廬,以七個人打天下,苦仗硬仗無數,風裏來雨裏去,從一條街揚名。很多江湖豪傑的影子都能從這個向家十二子身上體現,辛苦卓絕,敢打敢拼,爲人仗義疏財。

    但如果說這裏面沒有另外兩個哥哥的幫助,向語佳是一點不相信,這年頭哪裏還有什麼草莽英雄?

    除去幾個哥哥,她想過找一找左藍老頭被關押的地方,阻力重重,谷地幾個哥哥誰也不敢伸出援手。既然向家老爹發話了,大家不願觸黴頭,向家最小的孩子發現沒了哥哥們的幫助,她什麼都做不了,鬱悶了好久。

    姑娘要強,不願承認自己沒了家族的幫襯便一無是處,後來看看自己一身名牌和學校領導的青眼有加,似乎的確如此。

    她也不再想這些亂糟糟的東西了,既然出生在了向家,幹嘛不依賴家族?

    就在她準備再去七哥店裏白嫖一個包包,半路偶遇了貝當,向語佳熱切的嘲弄:“哦呦,出息了貝當,都來這地方購物了。我猜猜看,是不是打算給你的小胡姑娘買東西?別感謝我,助人爲樂只是我這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優點。”

    貝當剛準備說出來的好巧啊硬生生憋回去,脆弱的心靈被捅了兩刀,刀刀見血。

    “看來不是哦。”向語佳偏着頭,“那我再猜猜,來還錢的?”

    貝當乾脆不裝了,直接攤牌:“向姑娘,我有點事問你。”

    “問來。”

    “你是不是有幾個哥哥?”

    “有。”

    “還是谷地這邊……混的。”

    “算是吧。”向語佳略略思考,“你不是在調查我吧?怎麼樣,有沒有嚇一大跳?實話告訴你,我哥哥姐姐多着呢,是不是怕了?”

    “那我明白了,向姑娘再見。”

    然後,然後貝當真就走了,給向語佳迷糊壞了,這算哪門子事?問有沒有哥哥,問了走人。

    商場角落,另一位年輕人冷哼一聲:“不長記性。”

    兩天相安無事,貝當懸着的小心臟放下來半寸,那些人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有些事想一想,那些人何必這樣做?自己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無非喝了一頓酒表了一次白。好吧,兩件事都夠疼愛妹妹的哥哥出手相助的。

    只可惜好景不常在,在某天肆無忌憚的行走於谷地的某條小街道,街道兩口猛然殺出來兩隊人馬。貝當沒多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便讓開,給俠客們讓路。哪成想手持棍棒砍刀的兩波人馬還是對着他來了。

    沿街商鋪,店家只敢遠遠的觀望,貝當被圍堵後才知道什麼叫無依無靠。場面太嚇人了,四周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是手持武器的人,目光不善。

    貝當一句話不說,他從沒有應對這種情形的經驗。

    上次堵過貝當的一個傢伙嬉笑不已,在貝當跟前走了好幾趟,後來用手指頭戳貝當的胸口,語氣介於歡樂和憤怒之間:“小子,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上次提醒過你了,離她們遠一點,是不是光說話不頂用?非得給你來兩下長長記性?”

    貝當被戳的連續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纔不得已停下,反觀後方掠陣的衆人,無一不感覺好笑,天底下還有這種慫貨。

    年輕人弱弱的回覆:“我沒有。”

    “沒有?”真對貝當的傢伙掏了掏耳朵,“我發現你小子膽子挺大,怎麼,看不起我們兄弟?”

    “沒有沒有。”

    “我覺得你就是看不起我們,說吧,這事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那傢伙不知爲何火氣上頭,一拳砸在貝當胸口,吼道:“說你膽大你還不信!還要我說怎麼辦!這是認錯的態度嗎!看見你怎麼就一肚子火?小子,別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你什麼家庭我們不知道?一個糟老太太,一個傻子爹,配得上她們?胃口不小,竟然敢腳踏兩條船。”

    貝當是泥菩薩,也有火氣,就是他搞不清楚爲什麼突然來了一股無法消除的無名怒火。不論是眼前這個傢伙侮辱自己的家人,或者是這傢伙胡亂安插罪名,總之,貝當有點生氣。

    由於沒掩蓋面部表情,那人更加囂張了,偏頭說道:“不服?不服好啊,你給我頭上來兩下,我看看你到底怎麼個不服。”

    這回貝當沒有低着頭,他第一次擡頭直面眼前的跋扈男人:“你說的妹妹指誰?”

    “明知故問,聽好了,一個叫胡芯芯一個叫向語佳,那都是我兄弟的馬子,別碰,懂了?”

    本以爲貝當會老實些,但這個年輕人愣神了。

    貝當大腦飛速旋轉,這件事可算水落石出了,跟兩個女的關係不大,也不是什麼江湖道義。當事人跑不了陳天和那個外國留學生,至於還有沒有別人,尚不清楚。

    他醒過味來了,那個陳天已經害過自己一次了,假裝好言相勸,實際上暗中聽到了自己有一個傻父親,借這個機會把自己父親弄到學校出醜。目的簡單,單純希望向語佳見到了這一類傻瓜父親,再離貝當越來越遠。

    只是算錯了一步,向語佳本根不關心。

    眼前的莽夫說出了實情,貝當真想感謝感謝,他倔勁上來了,依舊仰頭笑道:“我當然不會主動找她們,但她們找我,我也不會拒人千里之外,我們是同學。”

    “嘿,皮癢。”

    那人舒暢的拍拍巴掌:“兄弟們,有人皮癢了,給他鬆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