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好,亞麗想。只要死了也不枉費她受這些罪。即使不是爲了房嶽,她也想弄死那個怪物。
“你怎麼找來的?”亞麗也沒忘記問。
“費了點功夫”房嶽說:“慈母蟲呢?爲什麼沒帶在身上?”“我被抓的時候連褲頭都沒穿,哪裏還來得及顧那個。”亞麗病重也不忘吐槽。
房嶽看向她:“是嗎?我看看。”亞麗:“......”
“你怎麼找來的?”亞麗繼續追問。房嶽眼神閃爍了一下:“挺耗費時間的,所以有點晚。”“到底怎麼找來的?!!”亞麗追問,一激動,咳嗽起來,感覺全身骨頭都錯位了。
“就把魔影宮的人殺光了啊,殺光才發現一個運送物資的僕婦知道內情。”房嶽淡淡道:“原本不想這樣費勁的。”
殺光了?亞麗想,魔影宮上千人,殺光了?她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彎。看向房嶽,有些怔忪。沒想到房嶽突然一下子變得陰沉:“怎麼,你覺得我殘忍?”
他的眼神咄咄逼人,看向亞麗,似乎她一個回答不對勁,就要承受他的狂風暴雨。說起來,魔影宮也是助紂爲虐的邪教,亞麗不覺得他們死有什麼問題。可即便如此......上千人......
“呵。”見亞麗久久不答。房嶽冷笑一聲,起身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亞麗也沒見着房嶽。倒是有個年邁的大夫,每天給亞麗大灌補藥。力圖把亞麗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亞麗順便向大夫打聽着魔影宮的情況,可是那大夫像是鋸嘴的葫蘆。亞麗問什麼,他都不說。
在病牀上閒得無聊,亞麗開始思索一些細節來。
她覺得房嶽要找到魔影宮主,並不完全是爲了殺掉他,更不會是看重魔影宮的寶物,要將這些佔爲己有。畢竟他是一個人就可以單挑整個魔影宮的野獸啊。那麼讓自己深入魔影宮是爲了什麼?真的是他殺不掉魔影宮主,需要自己的幫忙?
亞麗並不這樣覺得。
房嶽好似想要探究什麼,他本來只想通過自己,去探究魔影宮主的祕密。難道他也想修習魔影宮主的祕法,用嬰兒去提升自己的功力。亞麗爲自己的猜想感到不安,想起房嶽那件夜鳥幼鳥皮毛的衣服,他絕對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亞麗想。也許攻略他就不是她要做的事情,殺掉他纔是!
再次見到房嶽時亞麗已經可以下地了。
拆除了夾板,躺了月餘的她變得嬌弱無力。在洞穴裏關了幾個月,又在牀上躺了一個月,加上補藥流水似的補,她脫胎換骨似的,變得更白皙滑嫩,更美了。
魔影宮有很多豪奢的衣物,亞麗今日就穿了一件天蠶絲的夏衣,光澤的髮絲垂順在肩頭。平常七分的容貌竟然有了十分顏色。
“可以下地了?”房嶽挑眉。他似乎還沒消氣,面色冷淡的問。
“不可以,走路要人抱,喫飯要人喂。”亞麗陰陽怪氣的道:“我不想那個老頭伺候我,給我換點俊俏年輕的。”
房嶽似乎被她的要求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這麼久不見,他本來以爲亞麗會知錯就改,像原來那樣,一邊引誘自己,一邊投入自己的懷抱。沒想到亞麗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她咬字很慢,紅脣吐出的詞彙卻無端的讓房嶽羞惱和異樣。
“好好好”房嶽連說了三個好,然後毫無風度,甩手離開。
第二天,那個老大夫果然沒來了,換了個年輕的大夫。只是這人顫顫巍巍,好像亞麗一咳嗽,他就要跪地不起似的。
亞麗也不管他,只是修煉,努力恢復功力。
再次見到房嶽時亞麗倒是問起洞穴的那些女人。
“她們不願離開。”說起那些女人,房嶽皺起眉頭:“除了一個瘋瘋癲癲哈哈笑的,其他人跟死了爹似的。”
“她們很可憐。”亞麗說:“找人照顧她們吧,如果想走,就放她們走。”
“你不覺得她們噁心?”房嶽突然走近問亞麗:“她們苟延殘喘,還給魔影宮主生過孩子。”
亞麗看向房嶽,這是她第一次嚴肅的,完全不帶情緒的對他:“沒有什麼比活着重要。她們是被強迫的弱者,弱者不可恥,強迫弱者的纔可恥。”
房嶽這次倒是沒有被冒犯到。他只是微微的彎起嘴角:“亞麗,成爲強者吧,和我一起。”
亞麗沒有迴應他。她當然要成爲強者,卻不是和他一起。
如果他也想要像那個魔影宮主一樣,爲了變強,無所不用其極,她不介意像了結魔影宮主一樣,了結他。
“把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帶給我好嗎?”看房嶽心情好,亞麗提出:“她算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她給自己的毒藥,也不會那麼容易傷到魔影宮主。房嶽不置可否,但是第二天就把人送來了。
瘋女人也不說自己叫什麼,不過她見到亞麗後倒是奇異的鎮靜了下來,沒有那麼瘋癲了。亞麗就叫她小風。兩人整天湊在一起,房嶽幾次來找亞麗,小風都像個跟屁蟲似的,她毫無眼色,也不懼怕房嶽,實在讓房嶽沒有辦法。
是夜,亞麗警覺的睜開眼。
房間裏沒有燈,只有一彎月色從窗戶外透出來。房嶽的夜鳥服在月光上散發着奇異的光澤,讓他整個人熠熠生輝,猶如神祗。
“幹什麼?”亞麗嘟囔一聲:“我現在可不經嚇。”她剛睡醒,嗓音還有些軟糯,明明是抱怨,聽起來卻有點撒嬌的意思。
“看看你。”房嶽說:“你不是要年輕的男人嗎?我來看看你怎麼‘用’。”“他不行。”亞麗撩了下頭髮:“他膽小。從新給我送點膽子大的吧。”
“是嗎?”房嶽問:“要多大?”他此刻帶着夜的曖昧,滿身的侵略性。
“總要好過深夜探訪的樑上君子。”亞麗意有所指。
“亞、麗”房嶽咬牙切齒:“你現在是毫無顧忌了是吧?”亞麗嘻嘻一下笑出聲來,從牀上下來,走近房嶽,偏頭問他:“你半夜探訪,是來說教嗎?”房嶽總不能說白日裏那個瘋婆子在,他看着實在礙眼吧。
“我是來問你,殺了魔影宮主,你要什麼獎勵。”房嶽有些扭捏。在亞麗被捉走之前,經常跟他講條件,索要報酬。如今一切落地,亞麗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樣啊?”亞麗靠近房嶽,伸手在他的胸口撫摸,夜鳥的幼鳥皮毛果然又輕又軟。亞麗墊腳看向氣息漸漸變得混亂的房嶽說:“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