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娘,你還敢讓我給你道歉!你個不孝子!阮安玉心中腹誹。
章嘉軒咬牙,“道歉!”
“我說道歉!”
“不然我打你了!”
章嘉軒越來約大聲。
阮安玉使勁把手抽出來,她討厭章家人,非常討厭,若是手裏有刀,她一定……
阮安玉忽而眸子閃了閃,看他似乎沒人跟着,一個邪惡的念頭突然就起來了。
章家軒是侯府唯一的子嗣,日後白撿爵位,若她能殺了這個人,也算是先給自己先出口憋屈氣了。
她目光落在章家軒脖頸,她頭上的小簪花應該可以斃命的。
只要她跑的夠快——
“安玉!”
呼喊聲打亂阮安玉嘈雜念頭,肩頭被抓過去,緊跟着眸子就倒映出生氣的阮雙行。
“你跑什麼地方去了!”阮雙行把着娃娃肩頭,見她完好無損才吐了口氣,“爲何亂跑!”
“是二哥跑何處去了纔對,我一擡頭你就不見了。”阮安玉委屈巴巴看他,她怕阮雙行生氣,先發制人,“有什麼好好說,你不許兇我,不許罵我,不許不理我!”
章嘉軒楞了下,看小姑娘的哥哥,“你是,你是阮二少爺?”
阮雙行這也才注意還有個小少爺,拍拍阮安玉的腦袋,“安玉,這就是送你簪花的章公子。”
阮安玉纔不想和這逆子打招呼,乾脆扯着阮雙行衣袖躲着他身後去了。
“你妹妹欺負我!”章嘉軒發話,指着躲到阮雙行背後的人,“還不賠罪!”
“呸,是你自己不長眼,路怎麼大,我怎麼誰都沒撞上你就把撞上了!”阮安玉躲在阮雙行背後探出腦袋罵他,“虧得你還比我高,肚量怎麼小成這樣!”
我給你賠罪,你也怕天打雷劈!
“安玉。”阮雙行叫住她,就看怒火中燒的人,也不知就小會兒功夫,胖娃娃怎麼就惹上侯府的小霸王了,若是鬧大了,怕是不利的,他便說:“那這樣,我替小妹給章……”
“不行!”阮安玉抓着他衣袖,他絕對不要阮雙行對着章家人低頭,特別還是這小東西,她深吸口氣,“我給你賠罪成了吧!”
她上前,膝頭微微一彎。
卻是——
“哎喲!”章嘉軒一下捂着心口,莫名一陣心慌。
緊跟着,隨着阮安玉一禮完畢,頓時心口蔓延劇痛。
到底是短短的一瞬,等着回神,兩兄妹已經消失在人羣裏頭。
章嘉軒大口喘着氣,尋他的小廝也跑了來。
“小少爺,您可不能胡亂跑的,若是您出事,太太要責罰我們的。”
章嘉軒捂着心口,就道:“去請個大夫來,要此處最好的。”
“您生病了?”小廝戰戰兢兢。
“有點。”章嘉軒覺得這突然的心疼着實古怪,還是請個大夫看看的好。
***
阮安玉拉着阮雙行小跑,手中的衣袖突然被收走,她回頭,忙癟嘴,“我賠罪了。”
“出來時,你是如何答允我的。”
阮安玉慌了下,“不是,是二哥把我弄丟了,我乖乖在哪裏呢,不信我們去問……”
阮雙行冷冷道:“還有理了?”
阮安玉知道阮雙行一貫不許別人忤逆他,低着頭把手伸出去,“那二哥打我吧,我不哭,也不給姐姐說。”
“你簡直是……”阮雙行話都沒說完,娃娃就擡手把他抱着的,緊跟着略帶啜泣的聲音就響起了,“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她把他抱的緊緊的,“二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她認錯一貫是個厲害的,阮雙行躬身看她,“怎麼多人,若是丟了不是小事。”
“不會的,我要跟着二哥的。”阮安玉擡手給他,希望他抱抱自己,她道:“我走不動了。”
阮雙行看執拗的小沒,終究是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圈着熟悉的脖子,阮安玉頓時就有了歸屬感和安全感,腦袋耷拉在他肩頭,“以後我少喫點。”
阮雙行招呼也在找娃娃的兩個丫鬟,有點沒聽清她的話,“你又要喫什麼?”
“我說,我以後少喫點。”阮安玉認真的看他,“二哥本來就抱我抱得少,日後胖了,就抱不動了。”
“大戶人家男女八歲不同席——”他的話都沒落下,臉就被懷裏的人抱着。
阮安玉第一次用嚴肅無比的口吻,“我說行就行,你休想不要我。”
阮雙行罕見的愣了下神。
“二哥,你不能拋棄我,我只有你了。”阮安玉抱着他,有點難受,“姐姐出嫁,我就只有你了,祖母不是我的,母親也不是的,只有你是我的。”
走過來的管桂和橘白見阮雙行與他們擺手,都默默站在不遠處望着。
兩個丫頭一對眼,心裏想法都一樣。
大抵是六姑娘做錯事,二少爺兇厲害了,現在又只能哄了。
阮安玉趴着阮雙行肩頭望着繁華的街市,小聲咕噥,“明年二哥也會陪我出來嗎?後年呢?”
“就背了半本書,就要我每年都陪你出來了?”阮雙行彎腰要把她放下來,“抱不動了。”
“抱得動!”阮安玉不撒手,如同小猴子一樣攀着他,哼哼,“你明明抱得動!”
“下來。”阮雙行看她還敢叫板了。
阮安玉執拗,“不下來。”
“阮安玉!”
“聽不見!”
最後的最後,阮安玉還是下來乖乖走了,她還是有點怵阮二哥發火。
等着要到茶樓了,阮安玉叫住他,“二哥。”
阮雙行低頭看她。
這小丫頭又要做什麼。
“給你。”阮安玉掏出個東西遞給他。
是個小白兔的荷包。
阮雙行着實笑了,“那個男子帶這個的。”
“你就說是妹妹做的,你妹妹才七歲呢。”阮安玉拿給他,這是她第一次做的,本說給阮老太太的,“下次我做個獅子繡球的給你,母親都說我學的很快呢。”
見阮雙行不要,阮安玉噘嘴慢慢收回來,嘟囔,“不要就算了……”她自己也能用的,也不醜啊,看着挺漂亮的。
“這穗子倒是不錯。”
阮安玉嗯了一聲,眼神亮亮的,踮起腳給他顯擺,“我打的,你拿着嘛,別人家哥哥都有妹妹做的荷包,我家二哥也必須有。”
阮雙行到底是拿着了,好生看了看,娃娃的確是很用心。
管桂就道:“姑娘親自做的呢,完全不許奴婢們動手,這穗子大了兩三個夜呢,有時候奴婢去看,姑娘睡着了都拽着的。”
阮雙行抿嘴笑了下,看叫他快點進去的人,將荷包好生放在了懷裏。
帶是不可能帶的,他是男子自然不會帶女子用的圖案,到底是小丫頭第一次做的荷包,他自然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