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風如今也摸清楚阮雙行的性子,只要不在他跟前以父親自居太過,他明面上還是會極其給他面子,他到底是督察院的二把手。
督察院爲三司之一,阮雙行日後自然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他是覺得不會把自己後路全部堵死的。
他看完阮雙行的文章,同三位授課的夫子點點頭。
“貢生應該是穩的,不說獨一無二,到底也是答卷裏面幾位出彩的,最重要的就是殿試了。”
三位先生聽到這裏,就知道安如風是要給阮雙行漏題了,這批學生裏頭,阮雙行的確是最出色的一個。
見人走了,安如風遞過去一張紙條,“這裏面的問題,你先自己回去做答卷,若是抽到不擅長的軍務也不要緊,章舒弘那頭我已經打了招呼,會護着你在殿試的周全。”
如今京城的大紅人非章舒弘莫屬,只要他肯在朝堂殿試替說說一句話,當今陛下怎麼都要給出三分顏面的。
阮雙行盯着遞來的東西,安如風很乾脆給她放到了腰間,“我不會害你的,你即便不把我當父親,你是我府邸走出去的人,在他們看了,我們就是一處的人,你不給我爭氣,也給你自己爭氣不是?”
“我都知道,阮安仙對你是有幾分好的,你要認這個姐姐我是支持的。”安如風就道,“只是安玉,你的腳……”
阮雙行蹙眉,“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是她自己告訴我的。”安如風就道:“你從未動過她,想來心中是很喜歡他的,你放心,我不會去動她的,絕對不會。”
阮雙行掃他一眼,“我還是那句話,即便我不是阮家得少爺,我也不會做你的兒子。”
安如風無視了他這句話,“眼下也中午了,不若留下喫點飯食再走?”
阮雙行搖頭,徑直走了出去。
到底是收下了安如風遞來的東西。
安如風朝着後面去,就見着弟妹何佛之在屋子等着他。
“二弟妹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時了,不過可同我沒有關係,我本是讓您弟弟自己來的。”何佛之說話直接乾脆,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就是,就是二爺讓我來說說親,想把憐春說給雙行……”
安如風本欲要坐下的動作立刻僵住。
“大哥,你不要生氣,我反正是覺得二爺腦子有病,憐春哪裏配得上雙行那孩子的,到底你也知道我不容易,你要罵就罵他去。”
安如風直接道:“不必想了,阮雙行不會娶任何安家的姑娘,憐春不過是個庶出,雙行即便是庶出的孩子,倒是是阮家長孫,你好生同二弟說清楚,若是敢把手落到雙行身上,那中門我會親自封上。”
何佛之立刻站起來,“是,這些話,我也說過的,奈何啊……”
“奈何什麼?”安如風一拍桌子氣勢頓時而起,“我說了,誰敢去打阮雙行的心思,我弄死誰!”
何佛之誒了一聲,“好,大哥的話,我一定帶到。”
……
又哥兒可愛的厲害,又不怎認生。
“你不要嚇他,他哭的好大聲的。”
“你不能這樣搖,會把他搖傻子的!”
“你能不能小點聲,把他嚇聾了怎麼辦!”
“你被把被子給他蓋的怎麼搞,悶死了怎麼辦!”
兩個少年郎都對對方哄娃娃的手段表示質疑,見着阮安玉來了,都是笑了下,異口同聲叫了聲安玉。
阮安玉含笑,“難得看你們兩個能和平相處。”
“那是給你侄兒面子。”章嘉軒那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等着裴絕,“不是怕嚇着又哥兒打打死你。”
裴絕也不給他面子,“安玉你來評評理,這搖籃被他弄得跟着鞦韆似的,小娃娃腦花就跟着豆花死的,哪裏經得住。”
阮安玉纔不當和事老,“我給我侄兒做了衣裳,穿給你們兩個看看!”
阮安玉做了兩套衣裳。
章嘉軒、裴絕見她抱娃娃的動作,都是下意思去接着,覺得她太大刀闊斧了點。
“真的不是你的,就這樣抱?”章嘉軒驚呆了。
阮安玉嗯了一聲,不覺得有問題,“就是這樣抱得啊。”
她把人放到羅漢牀上,就開始給他換衣裳,脫倒是順順當當,到穿的時候,又哥堅決不配合,便是哭鬧了起來。
裴絕在旁邊拿着小被子,隨時要給露着肚皮娃娃蓋上,乾脆道:“安玉,算了他,他不想穿,她覺得不好看。”
“我都沒穿你,又哥兒一會姨母給你拿糖喫好不好?”阮安玉就道。
章嘉軒抓着她的手,看娃娃哭的撕心裂肺,“我覺得你這衣服肯定小了,要麼就是線頭有問題。”
他見着進來的奶孃,“快快,把又哥兒抱開,她姑母要霸王硬上弓了。”
章嘉軒很喜歡又哥兒,每個月都要來看兩三次。
他就覺得阮安玉每次就是過來玩玩這娃娃,亦或者把她做的蹩腳的的繡活用小娃娃身上。
真的是看着就落淚。
阮安玉咬牙,氣得不成,“我是他姨母,怎麼會害他呢!”
她指着哭哭啼啼穿好衣裳的又哥兒,“你看,奶孃穿不是也在哭嗎?我這衣裳做的多好!”
這兩個小兔崽子有什麼臉來指責他的,當過爹嗎!她好歹以前也幫着閨中密友抱過孩子的!
裴絕就道:“還不是你弄哭的。”
章嘉軒附和,“對啊,就是你給弄哭的,欺負你侄兒不會說話,欺負小孩子記不住事情。”
阮安玉:……
這兩個人真的有病啊!
三個人見着又哥兒困頓了,就不去再去圍着他,出去散步。
裴絕倒是半路就被張老太太叫了過去,阮安玉就和章嘉軒去小池塘釣魚。
“我父親很少誇讚人呢,你二哥算是頭一個。”
聽着章嘉軒這句話,阮安玉目光一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