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仙是非常希望兒子閨女們能喜歡阮安玉的,“又哥兒是因你才保下來,他親切你那是應該的。”
阮安玉笑眯眯,阮安仙見又哥兒喫的差不多了,吩咐乳母抱下去玩,兩姐妹安安心心的喫着飯食。
正絮絮叨叨說着些趣事,外面婆子就說阮雙行來了。
“將小廚房預備着的飯菜都端來。”阮安仙開口,見進來的人,“想淨手,邊喫飯邊說。”
阮雙行入座,就道:“嶽姨娘已打了班子,阮安漣被關去了柴房,祖母的意思,還是要過了二伯父的明面,再把阮安漣嫁出去。”
言下之意是,嶽淺梅可以強勢處理,但是阮安漣必須等到阮遠喬回來再行定奪。
阮安仙聽完點點頭,“我看二伯父就是沒捱過彈劾,上次的官績考覈若非我求了公爹,恐怕二伯父都不知貶到何處去當小縣令了,真當所有人都要替她遮掩着寵妾滅妻的骯髒事不是。”
阮雙行見阮安仙那嘴嘚吧嘚吧的沒完,垂眸喫着東西,見給他送菜過來的手,微微一愣。
阮安仙也不是蠢的,“我同安玉絮叨的差不多了,你慣是個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我去鹿鶴堂看看。”說着就起身,讓乳母抱着又哥。
阮安玉不放心,又吩咐管桂跟着過去。
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兄妹兩個。
阮廣靜靜的收在外頭,不許任何人靠近。
阮安玉望着他,三年不見,他似乎又高了許多,整個人更加的俊朗,只是眉宇之間透着薄薄的冷漠疏離之感。
如今,他已經是刑部的郎中了啊。
離着刑部尚書也不遠了。
“過幾日,你同我一起回京城。”阮雙行看她,“當然,你可以同母親後面過來。”
阮安玉靜靜的聽着他說話,卻見他不繼續了,想了想,“你同安老爺如何了……”
她始終都記得三年前二人說過的話。
她選擇了信他,在這裏靜靜的等他三年,只要一切照舊,他就會同章舒弘對立起來,屆時,她知道的許多的事情,就能幫襯他的仕|途了。
阮雙行算是清流派想要權利扶持起來的人,所以他的作用是極大的。
阮雙行放下碗筷,“我的姨娘很恨他,我想出去自立門戶,等着去了京城,我自有安排,只不過,安家給我的方便我不想放棄。”
這纔是她認識的阮雙行,不會放過任何一處臺階。
阮安玉輕輕嗯了一聲,阮雙行的姨娘定然是個貞烈的女子,爲了把阮雙行保下來,直接一頭撞死在了阮家門口,大約她也知道,只有她徹底消失了,安如風纔會尋不到他。
安如風應該也知道當初發生的所有事,曉得阮雙行最初在阮家過着如何的生活,心裏大約是不喜歡阮雙行繼續留在阮家做少爺的,哪怕不認祖歸宗,不讓阮家的人舔着他的光在京城走動,大約就是他最低的夙願了。
即便不認他,只要父子二人心中有數,那就可以了。
阮安玉點點頭,便是明白了,覺得二人之間太安靜了,想要找話頭,卻是不知說什麼。
看出她的侷促,阮雙行就說,“你覺得,裴絕和安寧如何?”依着他的意思,其實是覺得這門婚事不如不成,若是有了這個強大的親家,日後他出去自立門戶了,反倒是不好拿捏阮家。
不管如何,阮安仙爲了自己的地位,都會永遠對外承認他們的姐弟情分。
他看望着他的姑娘,“似乎是瘦了。”
阮安玉摸着臉,“還好吧,母親都說我沒怎麼變,就是個子抽了點。”
三年未見,如何會沒變。
用完了飯,阮安玉陪着他會鎖玉齋,“母親早早的就收拾了出來,我也不知道你要住多久,還是按照你的喜好裝點了下。”
正說着,門房的人就來報,裴絕和安清寧到了。
“安玉!”
安清寧見來迎她的人,一個飛撲上去,“你這沒良心的東西,都不知來京城瞧瞧我,給你寫信也是七八封纔會一封,還就幾個字。”
阮安玉哭笑不得,“你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嘰嘰喳喳跟只小麻雀似的,你要我怎麼回?好了好了,這次我們一道回去,到時候我天天陪你玩好不好?”
安清寧哼了一聲,挽着她的手道:“最初我想來母親還不許,後面還是大伯父說的,拜託了你二哥照顧我,結果一路上都是裴七哥在照料我……”
阮安玉點她的鼻頭,“好好好,明個我陪你出去晃悠一日,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說着,她給裴絕行禮,“裴七哥,許久不見了。”
“你我是許久未曾見了。”裴絕含笑,周身帶着兩份凌厲之氣,同三年前判若兩人。
眼下天色漸漸晚了,都不便在見客,安清寧跟着阮安玉回了院子,冬紫來差遣人過來詢問了幾句,又送了些物件來。
兩個姑娘誰在一張牀上,安清寧嘴裏就不能停下了。
阮安玉靜靜的聽着,抓着想要知道的地方問,“裴七哥現在還是跟着章家嗎?”
“似乎是來着,不過同你二哥關係要好,章嘉軒也入|仕了,和你哥哥不怎麼對付,但是隻是言語之間有些衝撞,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是朝政方面。”
阮安玉點點頭,“那裴絕在京城可有什麼紅顏知己?”
“他?你真當他是個不記仇了,那些爲難過他的姑娘誰敢圍上去,他都是毫不客氣的。”安清寧打了個哈欠,“喜歡你二哥的人倒是挺多的,你姐姐倒是殷勤的很,不過你二哥就是沒那意思……”
說着,她就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阮安玉側身躺着。
總覺得這次去京城,大抵會很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