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着就讓人啼笑皆非,但也沒人敢去找安家的晦氣,只是奇怪的是,阮雙行並未恢復安姓,安如風對外說,是阮雙行感念阮家養育之恩,沒有居住在府邸,是不想讓他突然改變環境爲難,到底之隔着一條衚衕,往來非常方便。
於是乎,衆人就沒有在議論什麼了,阮雙行在刑部又辦了兩樁漂亮的案子,被聖上在金鑾殿好生誇讚了兩句,於是乎,不少簪纓貴族瞧着他還未婚配,都打起來了主意。
只是吧,阮家現在沒法置喙,到底是人家的兒子,安家吧,對這個天降的少爺也不熟,更是不敢去觸黴頭,衆位太太就眼巴巴的看着。
當然,也有大膽的發現阮雙行還去看了兩次阮安仙,便是找到了窗戶縫。
阮安玉也終於如願以償去了阮雙行的新家,冬紫來備了兩車的物件,到時,就見安如風,還有他的原配嫡妻應如柳已經到了。
應如柳嫁給安如風將近二十年,都未曾給安家大房弄出一兒半女,安如風也不遠納妾,她又自視清高,不肯聽從孃家人的話,從安家遠房過繼來一個養在膝下,反正她知道安如風心中有個人,對她也算尊敬客套。
如今蹦出個庶子來,也算是她的兒子了,罷了,到底日後記在她的名下,也算安家大房有個支撐門庭的,否則都便宜了二房那頭的娃娃了。
應如柳瞧着給她請安阮安玉,“雙行的妹妹吧,此前就一直想見見的,便是不得空,日後可別拘束着了,時常來玩。”
她不喜歡安落春鬧騰的德行,聽着阮安玉同她交好,頓時也沒什麼好意,眼下成了他兒子最喜歡的妹妹,自然不能怠慢了,面子功夫總是要過去的。
說曹操曹操到,安落春聲音從裏面響起,“安玉,以後咱們就是一個哥哥了,走走走,我帶你逛逛你二哥的院子去。”
安落春把阮安玉拉走,“是不是覺得我大伯母一副刻薄清高相,哼,她最假模假樣了,如今平白無故得了個兒子……”她壓低聲音,“但我覺得,你二哥還看不上安家呢。”
阮安玉只是笑笑。
“你笑什麼啊,我說的哪裏不對,你二哥沒了阮家的束縛,在官場可就少了很多彈劾他的縫隙了,我大哥哥說,估摸着你二哥一時半會是不會以安家兒子自稱的。”
正說着,阮安玉就見阮雙行走了出來,旁邊跟着的安家的大少爺安清寧。
“二哥!”阮安玉眉眼帶笑迎了上去,二人是足足半個月沒有見面了,“最近過得可好,有好好喫飯嗎?”
阮雙行摸摸她的腦袋,“我還有些事,你先去院子逛逛。”
安清寧也道:“看了我也算白撿個漂亮妹妹了。”
阮安玉看阮雙行,“母親說的,晚些時候父親也要來。”
“好了,不說了,我先去看看母親。”阮雙行對冬紫來是有兩份母子輕易的,隨即改口,“我先去見見你母親。”
阮安玉在宅子逛了小半日,竟發現這宅邸比阮家都大,且看似和安家隔了一條衚衕,實際上是有處暗門可以直接過去的,但都是上了門鎖有專門的人看着的。
阮安玉覺得,大約阮雙還是不想和安家有太多的牽扯,他只是想接着安家從阮家跳出來吧。
這樣一來,其實和他前世的結局大相徑庭,他的身邊在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了,他變成了孑然一身,日後會官至尚書買入內閣大門,執掌朝綱。
“安玉。”
阮雙行聽着熟悉的呼喚,便是見阮雙行來尋她了,陽光落到他身上,似乎又長高了些,五官更加立體深邃起來。
“要用飯了,去前頭吧。”
一頓飯喫的客套至極,安落春喫完就睡,阮安玉替她蓋好被褥就走了出去,就見阮廣走了進來。
“適才少爺看您沒怎麼用飯,特意讓小廚房備下了些您喜歡的。”阮廣拎着食盒,“少爺說,今日前頭回來不少訪客,您安生呆着,他已經同三太太說了,您先在這裏小住幾日,等着過幾日世子夫人出了月子,也會過來小住的。”
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這樣一來,對外而言,他就是還認三房的人的。
“好。”阮安玉點點頭,吩咐管桂拿着食盒到旁邊的小暖擱。
“都是姑娘喜歡喫的呢。”管桂給她佈菜,如今阮安玉已經及笄了,是可以議親的好時節了,阮雙行這步棋走的的確是妙不可言。
阮安玉靜靜的喫着飯食,管桂小聲:“姑娘,二少爺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您啊,我見着院子錯落有致,是您最喜歡的——”
忽而,阮廣折了回來,“姑娘,章侯爺和章世子來了,您出去見見吧。”
章舒弘來了?
“還有誰嗎?”阮安玉放下筷子,拿着汗巾子擦嘴。
“裴七少爺。”阮廣道:“還有安太太也來了,點了你的名字呢。”
阮安玉哎了一聲了,便知道這是要做什麼呢。
阮安玉點點頭,跟着朝前面去。
才走進去,章嘉軒聲音就起來,“外祖母,我好兄弟來了!”
阮安玉腳步一怔,左右看看,章嘉軒直接走了過來,“我可不想娶你,勞煩你給我做出點好兄弟的模樣來,明白嗎?”
正堂裏頭,章舒弘很難得目光去看了下安意霜。
安意霜在他眼前提過多次阮安玉的名諱,眼下兒子也大了,若是娶這個姑娘,倒算是集結了好幾家的勢力在手中,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