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狼胥 >第二百四十章 凌沺學箭
    “把這封信帶去長興,找羅燕途,告訴他請殷王和燕國公,同去面聖,將此信親呈聖上過目。然後你便留在長興,跟恩佐萬夫長他們一起練武,協同恩佐操練其他人的騎術,和騎兵衝陣陷陣之法。”

    告別蕭無柯,凌沺被引到柳雎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其實就是個官驛,雖然鮮少有人住,但收拾的還都不錯,寬敞明亮,正好夠他們這幾百人和山河樓一衆住下。

    當然,其他人基本就是通鋪了,三十多個人住一間,凌沺則是有個單獨的院落,說不上多雅緻,但有兩株高大的紫杉,樹冠遮蔽生蔭,巧制流水亭臺,倒也頗有意蘊。

    只是凌沺也沒什麼心思仔細打量,而是把哲赫查哈單獨找來,手書一封,封蠟加印,仔細叮囑。

    在此之前,他已經寫就加急鷹信一封,交由此地官驛主事傳往長興,同時蕭無柯也會同樣向長興去信,言明此間局勢。

    凌沺此舉看似有些多此一舉,卻是不敢省卻,哪怕會慢上一些,會多餘一些,都要確保這邊的詳細情況,會傳達到隆彰帝那裏。

    三封信,尤其是他寫的兩封一模一樣的,都到了,那自然什麼事沒有,可到的少了,或者最終送到隆彰帝手中的有不一致的地方了,那可就要帶一連串的人出來嘍。

    “葉護,那這邊……”哲赫查哈先是鄭重應下,而後遲疑道。

    他其實想要留下來,想要跟凌沺一起去往梵山帝都,這次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凌沺看得上眼的表現,更不想自己以後只會成爲這般能傳個信的隨從。

    “去了長興你就明白了,只要你不怕死,日後不會寂寞的。”凌沺笑了起來,拍拍他肩膀。

    他知道哲赫查哈的心思,這傢伙之前決定跟着他的時候就直言過,自己想成爲一個沙場驍將。

    去了長興,知道了他這個安排是什麼意思,這傢伙會驚喜的。

    拎矛扛纛小隊,在他人眼裏,或許只是他弄了一幫高大健壯的力士,帶在身邊充門面的。

    可實際上,一旦朔北軍有戰事,這些人都是會緊隨他身側,一同衝殺在最前的,說是最危險的,也不爲過。

    現在他們都還差些,自己的一身天生巨力都不能盡數發揮,只會蠻來,可日後絕不會只是如此。

    在他的想法中,這些人需要是朔北軍中戰力最強的一批存在,成爲真正的衝陣虎將,最尖銳的鋒矢。

    他們要學的、要練的,都很多,包括恩佐科勒也是一樣,尤其是騎兵陷陣之法,更是重中之重。

    儘管他當初收下哲赫查哈在身邊,安撫、收服那些爾瑪部族的意味更多,意並不在此。

    可今日以後,見過烏山騎、見過呂摯六人聯手衝殺的姿態,更重要的是看過哲赫查哈的表現,便已然改變了態度。

    哲赫查哈以爲他的表現不好,可在凌沺看來已經很好。

    無令不退一步的服從,陷陣廝殺的勇往直前,都是凌沺極爲讚賞的。

    而且他是浮屠玄甲軍的後裔,自幼承襲習練騎兵衝殺之術,這更是恩佐等人急需學習的。

    沒辦法,凌沺這確實是草臺班子出身,除了夜皛幾人,根本沒有正經的軍伍出身,都是直接趕鴨子上架。

    在緱山戰場雖然或多或少都有些實際體悟,和很大的成長,卻也還需要學習更多的東西。

    寧黎幾人在長興雖然也可以教導一二,但他們也各有職司在身,不可能全身心、全天候的指導他們演練、學習。

    哲赫查哈前去,倒是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

    一旦他們也可以形成一個類似呂摯幾人的配合陣型,那他們很快就可以形成頗具規模的戰力。

    以後想留在家裏,那都由不得他們。

    “是。”哲赫查哈雖然仍有疑慮,不過凌沺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多問,當下便領命離開,也是利落的可以。

    而後凌沺又把圖侖合谷等三位爾瑪族首領喊來,各自交於一封書信,送往白帝關、乾坤關,以及新建的罪卒營。

    不到半個時辰,被凌沺帶來的爾瑪人,便分做三隊,帶着凌沺的印信快速離開天門關,壓根沒能住上一晚。

    而凌沺當夜也沒有出去,天門關有宵禁,何況還進入備戰狀態,管控還是相當嚴格的,凌沺雖然也可四處巡視一下,可他畢竟也不算太過熟悉這些事,更不熟悉天門關這邊的情況,也就沒出去指手畫腳。

    一夜在屋中寫寫畫畫,梳理下自己的一些想法,過去的倒也極快。

    翌日天明,凌沺把自己寫畫的東西燒乾淨,將山河樓給他的輿圖收起,攀上屋頂,看了看曦虹原一縷朝霞入天門的美景。

    而後纔在關內走動了起來,沒有明確的目的,就是到處看看,瞭解下這天門關。

    清晨的校場中,天門關在內各軍都已早早起來活動、晨練,千人一陣,一個個大方塊遍佈校場,蕭無柯親自在點將臺上帶領,簡單的長矛招式演練,卻是氣勢如虹,一個個盡皆嫺熟無比整齊劃一。

    倒是兩側的騎兵校場和靶場,此下人影寥寥,都是些不用帶兵操練的戰將在獨自練着武。

    “元將軍傷勢如何。”凌沺看過一陣,見元皓居然在靶場練箭,便走了過去,寒暄一聲。

    “多謝侯爺記掛,並無大礙,沒有傷及筋骨,只是皮肉傷而已。”元皓‘哚’的一箭正中靶心,這才收弓迴應道。

    除去那短暫的不睦,他們這幾人對凌沺還是很佩服的,當下也是顯得很尊敬。

    “那就好。”凌沺笑着點點頭。

    呂摯、元皓、韓矛子、胡猛四人,都給他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元皓。

    胡猛大鬍子下隱着狡黠,看似粗莽,其實很有些東西,頭腦如此,武藝也如此,一柄闊劍比他錘其實厲害太多,有一種大巧不工之意,沉穩善守極爲有度,卻又如一條毒蛇,蟄伏在那破馬張飛的大錘之下,伺機而動。

    韓矛子則是孤勇,真正的孤勇,他的目光中只有前方,很有些寧折不彎、生死無畏的感覺。

    而其他兩人,賀蘭炎和楊嘯,給他的印象沒有太深刻和特殊的感覺,可以說是個猛將,武藝不錯,但並沒有太多特點。

    也許是那一場鬥將中,沒來得及或者沒必要,故而沒有展露,也許便真是這般模樣。

    元皓則不同,他的刀法其實很厲害,凌沺觀之覺得不會比呂摯的槍法、胡猛的箭法差,甚至還會尤有勝之。一手精湛射藝,更是出神入化。

    而且他在六人之中,更像是一雙鷹眼,隨時觀察四處情況,也是這個小隊伍中真正的核心,或者說他們六人陣型中的核心更恰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