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癱軟在地,春和居高臨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窮的面色此時很平靜,他擡頭,“成王敗寇,如是而已。”
春和打量了窮一會,忽然緩緩蹲下,靠近窮道,“只有這些嗎?”
窮道,“春和城主,就不要白費心機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春和點頭。
不斷地點頭。
過一會,窮忍不住問道,“春和城主,你這是?”
春和擡手,面色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一口氣未順,竟直接死去。
他的身軀在剎那間化成水,嘩啦啦地流淌,向着四周暈染,整個地底空間的溼度好像都又加重了幾分。
春和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對無虞道,“找個地方把他安葬,要厚葬。”
看着水珠不斷滲入地下連渣都不剩的窮,無虞挑了挑眉。
春和也挑了挑眉,“你知道衣冠冢嗎?”
無虞仍舊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
春和再挑眉,“算了,老婆餅裏沒有老婆,獅子頭裏沒有獅子,魚香肉絲裏沒有魚,那衣冠冢裏連衣冠都沒有,也是正常的。”
“爲什麼要給他立冢?”無虞不解道,“剛纔他跟你說了什麼?”
春和詫異道,“你不是一直在跟前嗎?他說沒說什麼你不清楚嗎?”
“我看你一直點頭。”
春和看着無虞更加詫異,頓了頓,他幽幽道,“你是不是託關係進的城主府?”
無虞道,“不是。”
春和剛想張口說怎麼可能?
就見無虞繼續道,“我是正經花錢買進來的。”
正經?
春和一時心都亂了。
良久,他纔開口道,“這也可以?”
無虞理直氣壯,“爲什麼不可以?”
春和竟然一時有些詞窮。
又過了良久,春和控制住與無虞好好聊聊的衝動,壓低聲音道,“你去安排,多撒些人手出去,盯緊和安城的大街小巷,看看有什麼風吹草動,要是人手不夠的話,持我的手令去各大委員會調人。”
“城主,你這是?”
“唉。”春和嘆了一口氣,“我這是引蛇出洞啊!窮雖然什麼都沒跟我說,但他的同夥是不會相信的,人心都是愛猜忌的,而一旦產生猜忌,就好像眼睛頓生迷霧,讓你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只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走。”
“城主你是說和安還有其他的十八城聯軍探子?”無虞虎目一瞪,殺機滔滔。
春和瞥了他一眼,“多明顯啊!十八城聯軍少說也得有十八批探子啊,甚至更多。”
“爲什麼?”
“因爲十八城的城主也相互猜忌啊!和安這麼大一塊肥肉,不派自己人過來,他們怎能睡的安穩?”
無虞覺得春和說的好有道理,就戰意昂揚道,“城主,放心,我一定把十八城的探子全部揪出來!”
看着無虞氣勢洶洶地去着手佈置,春和看向身邊的長琴,“這貨是怎麼混到統領一位的?”
……
春和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他想跟長琴說些開心的,比如說開出的靈礦和那一塊就能讓人暴富的玉髓。
但春和剛剛張口,就聽到爽朗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城主無恙,真是我和安之福。”
話音未落,一羣人就撞了出來。
看着關山等一干高層以及他們背後跟着的精銳私兵,長琴下意識地就把春和擋在身後,一干城主府侍衛和科進委保安也握緊兵器。
“不不,是我說錯話了,城主還是有恙的。”關山一臉暢快,“我是真沒想到啊,城主之前受創是如此嚴重,到現在都沒有恢復修爲。”
“城主,我府內還有些丹藥,要不然給你送過去?雖然不是些什麼好丹藥,但死馬當作活馬醫,希望嘛,還是要抱有的。”
“城主,我這也有個偏方,要不要試試?”
……
木夕和樹千秋這些高層也紛紛開口道,他們雖然說着關心的話,但那眼中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他們現在頗有開門枝頭喜鵲喳喳叫的感覺,之前被春和噁心,他們之所以忍着就是不希望跟春和魚死網破。
但現在看來,網破魚壓根就死不了。
反而海闊憑魚躍!
那還怕個錘子?
“呦,城主,你怎麼不說話?”
“是啊,城主,以前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
城主府侍衛和科進委的保安甚至礦管委的冠玉此時都怒髮衝冠,滿眼通紅地看着關山等一干高層。
“城主!”無虞看向春和,他的身上滿是殺機,就如同松林見的長風,要匯聚無邊的濤濤。
春和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
然後對着關山道,“唉,你們這些人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你們覺得我修爲暫失,你們就能稱王稱霸了嗎?”
“呵,天真!”
被春和拐走林仙兒和錢阿大的外務大臣木夕翻白眼,“你又能咋地?”
“礦管委的出來個聽信的。”春和冷冷地看了一眼木夕,然後對着礦管委的冠玉喊道。
一名冠玉越步而出,拱手道,“城主。”
“去安排炸礦。”春和慢條細理道。
“是。”這名冠玉應道,當即就有多名冠玉離隊向着靈礦奔去。
春和一擼袖子,瞪着眼喊道,“反正勞資都已經成這個樣子,早就活膩歪了,來啊,陪我一起死啊!”
關山等高層臉上的嘲笑一頓。
“城主,漫漫人生路,誰不錯幾步?”最終,關山站出來道。
他們一時被春和修爲暫失的喜訊給衝昏了頭腦,忘記‘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句亙古名言。
是,春和急眼了要一起死。
但大家憑什麼跟着他一起死?十八城聯軍破城他肯定是逃不掉,但自己有可能啊。
不與傻瓜論長短!
“城主,我們今天爲兩件事而來。”關山道,“第一,聽說靈礦開出了玉髓。第二,聽說和安出現了空靈族。”
“我還聽說有人在背後誇我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