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和安城後,他們興奮地就像個孩子,嗷嗷叫如發情的貓般要劫掠和安,男的女的都不放過。
然後……
從天而降的巨石、突然瀰漫的毒霧、不知何時陷入的夢境、冰火結成的困境……一樁一件都在似狂風駭浪般衝擊着他們,讓隊伍飛速地減員。
於是,他們哭的像個孩子。
在遭遇這麼多後,他們根本就不再想着去劫掠和安城,而是想着平安回家。
但原路返回仍是危機四伏,而且與他們之前遭遇的不一樣,就比如一塊區域之前是從天而降的巨石,他們折返的時候已經做好針對巨石的準備,這片區域卻換成了流沙陷阱,一口氣吞沒了上百口子。
現在這些聯軍風聲鶴唳,都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生怕突如其來的危險降臨。
但這其實並沒有太大用處,因爲他們中間經常會有人眼睛一紅,大喊着,“推廣辦魂族員工在此,神鬼辟易!”
接着就是一通大殺四方,若是被人按住,直接就自爆,自爆前還得大喊一聲,“和安新政萬歲!城主永垂不朽!”
對魂族有所瞭解的聯軍精銳知道,此人是被魂族給奪去了身體控制權,可能靈魂早已覆滅,可能靈魂仍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魂族用自己的身體施爲。
但不管哪一種都令人無法接受。
兔死狐悲,誰能保證下一刻不是自己呢?
因爲此事崩潰的聯軍精銳不在少數。
好在聯軍高層匯聚在一起,逐個收斂殘兵,最終也攏得了萬餘精兵,這萬餘精兵可謂是真正的十八城精華,畢竟能在種種打擊下存活下來,足以說明他們的不俗。
若是平常匯聚這等精英隊伍,足以橫壓一方,至少在十八城地界無人能敵。
但現在……
“你們說進來那麼多人,都死了嗎?就剩我們這些了?”在聯軍精銳隊伍中,有武者面色蒼白道。
他的話沒有得到其他人的應和,等了良久,這名面色蒼白的武者繼續哆嗦着道,“我有些不安,我們都匯聚此處,會不會被和安城一網打盡?”
他越說越怕,甚至全身都有些顫抖,“我們是在這抱團等死嗎?”
“夠了!”他的話終於引起其他聯軍精銳的反應,一名滿臉橫肉的修士大聲斥責,從他的穿着可以看出,這名修士出身西陵城,“你們鬱野城的人就只會像個娘們一樣在這哭哭啼啼嗎?難道哭啼就能解決問題嗎?”
這名西陵城修士的怒喝得到了其他聯軍精銳的認可,但卻惹惱了鬱野城的人,當即就有鬱野城的人忍不住出口,“放你孃的屁,說誰呢?我看你們西陵城的人連哭啼都不會!就知道送人頭!”
“你竟敢侮辱我西陵城!”
“呸!說‘侮辱’都對不起這兩個字。前不久我們鬱野城一支隊伍與你們西陵城的一支隊伍齊頭並進,結果你們西陵城的隊伍非得作死,說看大道兩邊的樹木不順眼,非要砍除樹木,結果那些樹木發威,直接張牙舞爪地抽人,不僅你們西陵城死傷慘重,我們鬱野城也無幾人生還!你說你們西陵城是不是賤?沒事連路邊樹木都不放過?”
……
聯軍精銳這邊忽然爆發劇烈爭吵,不同城池間相互指責謾罵,甚至還相互推搡,到最後就算相同城池的都惡言相向,擼袖拔刀,眼看就是一場大混戰,若不是聯軍高層那邊發現不對及時制止,那這萬餘精銳到最後能有幾個站着的都未可知。
對於聯軍精銳的情況,聯軍高層那邊是憤怒不已,但偏偏又不能真的如何,十八城就剩這麼點底子,他們可不忍心自己再葬送一點。而且此事情有可原,就連他們,此時心中也有一股戾氣想要發出,但強大的道心讓他們知道不能如此,若是真的不管不顧瘋狂一番,那等待自己的將是更加敗壞的局面。
永遠不要放縱的脾氣,因爲放縱脾氣不會讓遇到的困境有絲毫的好轉,甚至還會加重。
……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還未等和安大軍聚集,我們就先崩了!”有聯軍高層低語道。
另一名聯軍高層立即接話,“之前休息是想讓他們調息一二,畢竟接下來定是一場惡戰,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休息,趁現在他們多少還有點心氣,直接往外衝,能衝出去多少是多少!”
“好!就如此!”
……
很快,聯軍高層就達成一致,不能再這樣下去,要速戰速決,儘快地衝出去。
決定既下,那就不要有絲毫遲疑,於是,聯軍高層各自整兵,在聯軍高層的呵斥下,萬餘聯軍精銳動了起來,雖然是殘兵敗將,但往那一站,氣血滾燙,直衝雲霄,自有一番氣勢。
“諸位,當下情況你們一清二楚,無需我們多言,是死是活,全在自己,拼命吧!”木朝陽掃視着萬餘聯軍精銳,沉聲道。
其他高層無言,只是對着自己城池的精銳微微頷首。
聯軍精銳盡皆沉默,但卻有一股無言的力量涌動,並迅速在隊伍中蔓延。
……
“這就是兵法中所講的背水一戰嗎?”
“不,這是破釜沉舟!”
“兩位,請問你們所說的有什麼區別嗎?”
“自然有,他說的出自《城主語錄先行版》,而我說的則出自《城主語錄修訂版》,兩個版本錯着價格呢。”
“呵呵,這明明是哀兵必勝!我說的出自《城主那些年隨口說出的兵法奧義》,價格比你們兩本書加起來都要貴。”
……
就在聯軍精銳在積蓄力量的時候,那些早就合圍過來卻一直沒有現身的和安大軍在道信中陷入了熱議。
“你們說我們現在忽然出現,他們會不會特別驚喜?”
“這叫驚嚇吧?”
“不管是驚喜還是驚嚇,都趕緊結束吧,今早出門的時候,家裏的酒還溫着呢。”
“溫酒做什麼?”
“這問題問的真是有文化,溫酒當然是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