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衣看來,他所見到的每個和安居民,臉上都洋溢着自信的光芒,身上那張昂揚的氣勢就好如雨雪中的松柏,挺立向上,這是他才其他勢力沒有見到過得,就算是清霜劍派這樣的勢力他都沒有見到過如此景象。
“春和城主,大才。”麻衣誇獎着春和。
春和謙虛道,“過獎……哈哈、哈哈……過……哈哈……獎……”
麻衣瞬間不想繼續往下說了,但看着無處不在的異族,麻衣還是強忍着打春和一頓的衝動道,“春和城主,這些異族真的被控制住了嗎?”
之前,他對和安城異族當道提出疑義的時候,春和曾很認真的告訴他,和安城的所有異族都被一種特殊的操控手法給控制,生死都在他這個城主一瞬間,麻衣當時很驚奇,因爲他沒有在衆多和安異族身上感知到任何束縛控制之力。
春和得意地告訴他,這是最新技術。
麻衣雖然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但現在他再次忍不住出聲,因爲被束縛控制的異族和享受自由的異族完全是兩碼事,設身處地,若是自己被人操控,怎麼可能一直保持着積極如火的姿態?又怎麼可能會對控制者感恩戴德?
這不符合常理啊。
見麻衣疑問,春和嘆了一口氣,“人和人之間的信任這麼薄弱嗎?”
說完,不等麻衣迴應,春和在街上就隨時拉了一個人,這是一名象族的女武者,五大三粗,剽悍至極,見春和拉住自己,整個眼睛都在放光,然後紅着臉道,“城主,我願意。”
“你願意什麼,我說我要幹什麼了嗎?”春和沒好氣道。
象族女武者臉色更紅,手指不安地攪動着衣角,那如山的噸位竟生出一股嬌羞柔弱的感覺,“城主幹什麼都行。”
春和沉默了。
然後看向麻衣,“看見沒有?我讓她做什麼她就會做什麼?這難道還不叫控制嗎?”
麻衣一愣,“是這樣嗎?”
春和拍着胸脯道,“就是這樣!”
然後他趕緊讓象族女武者離開,那象族女武者依依不捨,還想着加春和道信,結果被長琴一瞪,如老鼠見了貓,迅速地鑽入人羣消失不見。
“麻衣道友,這些都是旁枝末節,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發家致富嗎?這世上什麼都靠不住的,只有握在手中的鈔票纔是一切的底氣。”春和揮舞着手臂道,“聽防禦委那邊傳信,路寒平已經抵達,這一單我們必成!”
說到這,他看向身側的外貿委無咎,道,“無咎委員長,有把握嗎?”
無咎重重頷首,一身慨然氣勢如浪潮勃發,“十拿十穩!”
春和豎起大拇指,“好!”
……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明德門,他們順着通道拾階而上,一邊走,春和還一邊道,“麻衣道友,我給你說,以後合作就找我們,我們和安城別的沒有,就人才多!你看我們衆多委辦的夥伴們,哪一個不是響噹噹的精英?放到外面都是能開山立櫃的存在,最關鍵的是我們和安的氣氛好啊,不像一些勢力整日勾心鬥角,刀光劍影,我們所有的夥伴都親如一家,你知道什麼叫親如一家嗎?就是……”
“科進委的王八蛋們,勞資忍你們很久了!看打!”
“好你個修轉委的崽子,竟然真敢對我動手!喫我一招!”
“真瀾大師,你不要管,這是我們修轉委跟科進委的恩怨,今日不把他們打的跪下就不算完!”
“真瀾大師,你離遠點,別濺身上血,今天我們就讓您看到修轉委的外強中乾,我們科進委纔是您真正的家!”
“科進委,直賊娘!”
“修轉委,曹尼瑪!”
……
一陣咆哮打亂了春和的話,春和臉上的笑意先是凝固,繼而消散,再繼而是無法言說的憤怒,最後,變成平靜,他擺手,“家人嘛,吵吵鬧鬧很正常,誰還不拌幾句嘴呢?”
麻衣則有些擔憂道,“春和城主,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春和擺手,“不會!都是兄弟姐妹,怎麼可能打架?就是有些不同意見,拌幾句嘴而已,不礙事……”
“轟!”
“砰!”
……
春和的話音未落,明德城樓上面光芒閃爍,能量亂竄,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
春和陷入久久的沉默。
“呼!”他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從長琴那要了一把槍,咬牙切齒就衝上城樓,一衆高層見狀,同時迸發能量,跟在春和後面。
麻衣沒有迴應,示意穀子跟上去看。
“都給勞資住手!”春和走到城上,直接就是對空一槍,巨大的聲響讓正在扭打的修轉委和科進委一幫高層停下。
修轉委高層和科進委高層心中還算有些數,並沒有真刀真槍,甚至鎖閉了修爲,直接就是那種最原始的拳加相加。
“城主,您怎麼來了?”智者撫了撫不知道被誰揪爛的領口,有些尷尬地對春和道。
春和冷哼一聲,“我要不來的話怎麼能看到這齣好戲?”
“城主,科進委實在是太不要臉,竟然當着我們的面挖真瀾大師!我們忍不住才動手的!”一名修轉委的副委員長憤憤道。
春和看向智者,智者有些尷尬,但還是嘴硬道,“城主,真瀾大師是地精族,我也是地精族,沒有人比我更懂地精,所以只有讓真瀾大師來我們科進委,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真瀾大師的才能,城主,我都是爲了咱們和安啊!”
“智者,你不要在這顛倒黑白!真瀾大師在我們修轉委生活工作一切舒心,你是在這裏胡說八道!”修轉委的副委員長直接大喊智者的名字,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
春和被他們吵的腦袋大,“林委員長呢?”他問。
修轉委的副委員長道,“回城主,委員長他去幫防禦委幫場去了。”
“幫場?”春和疑惑。
這時,明德門上的防禦委保安道,“回城主,林委員長正在跟路寒平交談。”
聽到路寒平的名字,無咎就如同被針扎一般,急聲問道,“她找路寒平做什麼?”
防禦委的保安道,“說是要談什麼合作。”
明德門上的防禦委保安與獅空他們一直在道信中保持着聯繫,所以知道現場是什麼情況,路寒平在與林仙兒做了短暫的交手後,就主動喊停,然後與林仙兒交流了起來。
聽到防禦委保安的話,無咎睚眥欲裂,他怒吼道,“李仙兒!”
喊着,他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從城樓上彈起,然後向着林仙兒和路寒平的位置激射而去,其在空中所拉起的氣浪,彷彿要炸裂一般,滿是狂暴味道。
顯然,無咎被氣瘋了。
看着無咎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修轉委的幾名高層有些擔憂,在考慮要不要去幫幫自己委員長,結果幾名與無咎一起來的外貿委的高層紛紛往前一步,雙眼含怒地看着修轉委的高層,彷彿要把他們生撕活剝一般。
科進委的高層見外貿委的高層如此,一下子就有了底氣,他們也有了能從道德上攻擊修轉委的利劍。
“你們修轉委竟然要截外貿委的胡,不要臉!呸!”
……
“都閉嘴!一人一萬字的檢討!明天我就要!”春和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個委辦的高層,氣急敗壞道。
“諾!”三個委辦的高層同時應下,但他們看起來顯然不服,用鬥雞眼般的目光惡狠狠地盯着對方。
春和也懶得理他們,直接對長琴道,“評估一下他們的行爲,該罰罰,千萬不要手軟。”
“不要啊,城主!”三個委辦的高層瞬間就慫了……
春和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真瀾大師,在轉向真瀾大師的那一瞬,他就像是有變臉絕技一般,整個臉上的笑意都快凝成了花,“真瀾大師是嗎?我春和啊。”
真瀾大師一直沒有從修轉委和科進委的爭吵甚至打鬥中回過神來,聽到春和喊聲,他一哆嗦,對着春和道,“城主,都是我的錯啊。”
他是真的認爲修轉委和科進委的衝突是因爲自己而起,他一半自豪一半憂心,自豪的是自己的確重要,被人爭搶。憂心的是他怕修轉委和科進委的衝突會對兩個組織造成巨大的傷害,試問哪個掌權者能容忍麾下兩方撕破臉皮公然鬥毆?
雖然,在加入修轉委後,修轉委上下一直都在說城主的好,但他以往的經歷讓他完全無法想象並勾勒出春和的形象,他甚至在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忍不住地思索,衆人口中的春和到底是衆人集體幻想而來還是春和裹了一層厚厚的面具。
期間,林仙兒等高層多次想帶他去見城主,但他一直沒有準備好。
結果,現在更是沒有準備好。
……
“真瀾大師,當然都是你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