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滿皺眉。
賢真揚眉,“你在教我們做事?”
景明不卑不亢,“並沒有如此,只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沒必要百折千回。”
“放肆!”賢真斥責道。
景明撇了撇嘴,“我只是想做個兼職掙點錢,以向大傢伙證明,我能夠自食其力,但你們這是要砸我的場子。”
“什麼?”賢真不明所以。
景明嘿嘿一笑,轉身就走,餘音淼淼,“不伺候了,愛幹嘛幹嘛去吧。”
但他話音未落,就見遠襄就擋在了他的跟前,遠襄苦笑,“道友,還莫見怪,我師叔說話有點衝,但不是在針對你。”
景明還未說話,就聽賢真喝道,“遠襄,你做什麼?!”
遠襄回首,臉上的苦意更加明顯,“師叔,在和安我們還是低調點好。”
“低調?夠了!遠襄,不要一直漲他人志氣!”賢真對着遠襄疾言厲色。
遠襄還想說些什麼,但感知到賢真身上已經快要化成實質的怒火,最後還是閉嘴不言。
景明對着遠襄笑了笑,然後接着邁步。
“你若是再走一步,我就斬下你一條腿。”賢真的聲音幽幽冷冷,就好如冷風穿過綿長的隧道刮在人的身上,讓人靈魂都在戰慄。
聽到賢真的話,景明扭頭,看着賢真,忽地一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打斷我一條腿。”
說完,景明就邁步。
賢真先是一愣,繼而惱怒,二話不說就以手爲刀,輕輕劃出,一道長刀痕跡出現,割破空間,鋒銳難當,轉眼間就到景明身後。
下一刻。
“叮!”長刀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迸發出一道絢爛的花火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賢真眉頭一皺。
但還未等他說些什麼,景明扭頭,笑呵呵地看着賢真,“你竟然真的敢出手。”
他臉上雖然有些笑意,但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他言語中的寒意。
“我出手又能如何?”賢真冷冷道,接着他二次出手,這次出手,他發出的攻勢更加浩蕩,似乎要把景明湮滅。
景明雙眼微微一眯,雙手掐着指決,“此地城隍何在?”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一道旋風憑空升起,繼而一張模糊卻能讓人感知到威嚴的臉出現,這張臉出現後,周圍空間威壓倍增,賢真的二次攻勢時間被凍結。
“何人頌吾真名?”這張臉開口,聲音彷彿直接在衆人心中響起。
“魂族!”衛滿開口,“不對,不是魂族!以魂入道,但怎麼有願力存在?願力竟然還如此精純……這到底是什麼存在?走香火一道的神祇嗎?也不對……”
衛滿話中滿是迷惑不解。
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不管眼前出現的這個傢伙算什麼東西,都是了不得的存在,他對着這張臉拱手,“這位道友清了,在下中州衛滿!”
中州衛滿!
四個字,有兩個字重若千鈞,中州!
遠襄等人終於知道師叔爲何對衛滿敬從有加,原來這傢伙來自中州!
身爲浮山島傳人,遠襄自然知道中州的分量,而能讓師叔如此對待的,想必衛滿在中州也不是無名之輩。
遠襄等人想着要不要再跟衛滿套套近乎,又想着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刻意……
就在他們思索的時候,那張臉對着景明拱手,“同志,是你召喚我?”
景明點頭。
“喚我何事?”那張臉慢慢真實,給人的威壓也越來越大。
景明一指賢真等人,“他們無故襲擊我,要置我於死地。”
“大膽!”那張臉憤怒,天搖地動,周圍漣漪頓起,好如無數波浪自大海深處涌出砸向蒼穹又狠狠落下,激盪的四周洶涌澎湃。
“你敢對我出手?”見那張臉毫不畏懼‘中州’兩字,悍然出手,衛滿一臉震驚,“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那張臉聲音冷漠威嚴,“我乃此地城隍,不允罪惡橫生,立即抱頭投降,否則將承受雷霆怒火。”
“衛滿道友可是出身中州名門!”見那張臉也就是城隍不受威脅,賢真再次威脅道。
“那又如何?在我和安,就要守我和安律法!”
果然,城隍還是不受威脅。
“我再說一遍,立即抱頭投降。”城隍聲音如悶雷滾滾,遠襄等人氣血都開始不暢,這讓他們面色大變,這城隍是哪蹦出來的……
聽到城隍還是如此說,衛滿微眯着眼睛,裏面的凌冽讓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凍結,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行走四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給我中州面子的人,你,很好。”
說着很好,但真的很冷。
景明冷地跺了跺腳,“磨嘰什麼?投不投降?”
衛滿瞪了景明一眼。
景明毫無畏懼地回視,“怎麼,顯着你眼大嗎?”
“你,很好。”衛滿道。
景明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很好,還知道城隍也很好,亦知道整個和安都很好,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衛滿用充滿殺機的目光看着景明片刻,然後對着城隍道,“我要見你們城主,我有大事與你們城主相商。”
城隍淡淡道,“我們城主豈是你相見就是能見得?”
衛滿看着城隍,忽然挺直腰背,開口道,“我乃中州青雲觀傳人衛滿。”
衛滿聲音中夾雜着無比的自豪,以至於他臉上都換了顏色,充斥着別樣的光彩。
“衛滿前輩竟然是青雲觀傳人!”
“果然是大勢力傳人,給人的感覺就不一般。”
“預想不到啊,咱們浮山島什麼時候搭上了青雲觀的線?”
……
遠襄等人震驚中夾帶着驚喜,青雲觀啊,在中州可是享譽盛名的大勢力!比他們浮山島要強大太多!
怪不得賢真師叔這麼卑微……
“然後呢?”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城隍的聲音忽然響起。
城隍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暫停鍵,卡住了所有人的聲音,沒多久,衆人皆用複雜的眼光看着城隍,那複雜是糅合不可置信、喫驚、幸災樂禍……等衆多情緒的複雜。
這城隍該不會瘋了嗎?
於是遠襄問了出來,“你該不會是瘋了嗎?”
城隍冷哼一聲,“我管什麼青雲觀還是白雲觀,來我們和安就要守我們和安的法律,你們意圖傷害和安居民,就要受到應有的懲戒,立即抱頭投降,否則我將對你們實行強制手段。”
城隍的話讓在場衆人都如同五雷轟天,他們覺得這城隍可能聽不懂人話,中州、白雲觀,這幾個字連到一起,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威嚴,意味着權勢,意味着不可侵犯。
賢真忍不住開口,“你這是在冒犯青雲觀,冒犯浮山島,乃至冒犯整個清淨榜,你們和安城還想不想拿東夷萬道會的舉辦權了?”
“咦,不是東荒萬道會嗎?”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賢真小心地看了一眼衛滿,見衛滿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後,賢真怒斥道,“什麼東荒萬道會?明明就是東夷萬道會!”
說話的景明撇了撇嘴,“還真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就知道窩裏橫。”
頓了頓,“叫我看,直接叫東州萬道會好了,雖然我對這些名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但我對你特別有看法,非常不爽。”
“好膽,你找死!”賢真的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看着景明,恨不得將景明生吞活剝。
景明淡定如水,哂笑道,“怎麼,戳到你的痛點了?”
“豎子,你懂個屁!”賢真叫道。
在叫喊的同時,竟然意圖對景明出手。
賢真的這種做法,徹底激怒了城隍,城隍怒道,“當我不存在否?”
只見城隍出手,這片天地的能量直接化成潮汐一般,呼呼嘯嘯間凝結成一個巨大得巴掌,這張巴掌上面道韻流轉,光芒明滅,彷彿有一方世界在裏面沉浮,所過之處,空間就好如紙糊一般,紛紛碎裂,而本來出現的虛空裂縫全部被光芒所覆蓋,如一條條河流。
見城隍對自己出手,賢真驚怒交加,然後憤然還手,他也拍出一掌,要與城隍較較長短,他這一掌摧枯拉朽,打出的波動好如怒海狂潮,又似一座汪洋炸裂,衝擊之力毀天滅地,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轟!”一道巨大的聲音響徹天地,實質性的音波如乳浪一般向着四周鋪天蓋地地打去。
“啊!啊!啊!”離得戰場較勁的遠襄等人此時眼角崩裂,鮮血直流,有些甚至神魂都在激盪,好如要崩碎一般,若不是最後衛滿出手護住衆人,在場說不得會隕落幾人。
“怪不得猖狂,的確有些能耐,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賢真衝着城隍冷目,說話間,他身上的氣勢更盛,竟然如雨後春筍般,節節攀升。
“師叔,好樣的!”
“師叔,讓他知道我們浮山島的厲害!”
……
見賢真要展神威,遠襄等人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