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滿看向程海、蘇滄，“你們說是吧？”
程海久久不能回神。
蘇滄倒是能說出話來，只不過詞句之間滿是複雜，“衛滿道友，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衛滿目光瞬間變得不善，“有問題嗎？”
“自然沒有問題！”蘇滄義正嚴詞，氣勢慨然，“衛滿道友說得實在是太好了！太對了！”
衛滿滿意地頷了頷首。
“春和城主，雖說我們交保護費心甘情願，但多少還是要講究點策略，若是被一些大人物知道了，我們也兜不了底。”片刻後，衛滿斟酌語氣對春和道。
聽到衛滿的話，程海連連幫腔，“衛滿道友說得不錯，春和城主，你別看我們是聖人，但很多事情我們也要講基本規矩，不能隨便打破常規。我們把上貢給中州的稅轉給和安城總要有個合適的由頭，而且還有那麼多的東夷勢力，我們也要想法擺平。”
蘇滄雖然沒說話，但要表達的意思卻是一般無二。
春和習慣性地摸着下巴，然後笑呵呵道，“你們聽說過養寇自重嗎？”
養寇自重他們倒是懂，但哪裏來的寇啊？
“和安城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寇啊！”春和語氣鏗鏘。
……
“啓平聖人這人不懂變通，性格剛烈，想要拉攏他，恐怕有些困難。”
“那就無須拉攏，幹掉他！咱們這邊四尊聖人，程海道友又是第二階的存在，還有和安城作爲援助，乾死啓平這個自停境的聖人豈不是輕而易舉？”
“咱們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哼，混沌之珠你們不想要了嗎？我一個青雲觀傳人都沒有說什麼，你們還有什麼顧慮？”
“衛滿道友，我們真的不考慮把七色閣小閣主給拉攏進來嗎？”
“不用！直接斬殺！”
“爲什麼不試試？”
“因爲我跟他有仇。”
“啊……我看你們關係還可以啊。”
“帶着面具說謊而已。”
……
回到東夷聯軍營地後，程海聖人、賈佳聖人、德易聖人、葛聖人還有衛滿坐在一起開會，開會的目的就是完全掌控東夷聯軍，其實這並沒有多難，因爲現在東夷聯軍營地坐鎮聖人除了他們外，只有一個啓平聖人。
最開始他們想要拉啓平聖人，但想了想，以啓平的性格會有極大的概率拒絕此事。
既然如此……
埋了吧。
還有七色閣的小閣主。
既然衛滿堅持……
埋了吧。
“若是動了這個手，咱們真要一條道走到黑了，稍微出點差錯，就會萬劫不復！”衆人商定後沒有散會，良久後，程海幽幽道。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爲了萬道花！”
“爲了混沌珠！”
“爲了長生久視，爲了不死不朽！”
……
羅生大陸向來弱肉強食，爲求強大不惜手段。
當然，倒不是說羅生大陸所有生靈都無情無義，爲達目的萬事盡皆幹得，主要是殺啓平聖人和七色閣小閣主並沒有讓衛滿他們內心的情義受到絲毫干擾。
若是讓他們殺自己的親朋，他們可能會猶疑，但只是殺個沒有太大關係的人，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殺！
既然做了決定，衛滿他們就立即付出行動，四尊聖人加上衛滿，心中的陰暗又沒有暴露，所以他們很容易把啓平和七色閣小閣主給誆騙到陷阱中。
最開始，啓平聖人和小閣主不敢置信。
然後，他們破口大罵。
再然後，他們求饒。
最後，小閣主被斬殺，啓平聖人被留下一口氣，衛滿準備把啓平賣給和安城。
“爲什麼不直接賣給何首聖人？”程海聖人不解道。
衛滿嘆了口氣，“因爲他窮啊。”
程海恍然大明白地點了點頭，繼而道，“賣了啓平，我們就能有錢了吧？”
衛滿重重頷首。
程海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若是我能用混沌之氣加入萬道花沐浴，想必境界能更勝一籌吧？”
“我想讓賈姑娘給我定製一個夢境，我要藉助他的夢突破。”葛聖人也跟着幽幽道。
“石落聖人真的肯賣血嗎？石族入聖，其心頭血可是冠絕天下的好物，還有石髓……”
“你求石落聖人血和石髓，我卻求石落聖人一頓飯，據說他做飯超級好喫！”
……
東夷聯軍這邊快刀斬亂麻，塵埃落定，但南蠻聯軍那邊卻做不到。
“都說說吧。”蘇滄看着帳內的四尊聖人道。
此時，賬內的四尊聖人分別爲異族營的何首聖人，落日閣的淮陰聖人，青魚館的鯨聖人，散修赤澤聖人。
“蘇滄道友，決不能答應和安城，否則我們必將成爲衆矢之的，一旦事發，我們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淮陰聖率先反對。
“不錯，決不能答應！”鯨聖人附和道。
赤澤聖人一時沒有開口。
何首聖人則是冷笑一聲。
見狀，淮陰聖人怒道，“何首，你冷笑什麼？！”
鯨聖人也冷冰冰地看向何首。
此時，淮陰聖人和鯨聖人的心情不好，因爲他們門下的大寺聖子和小妖聖子都被迫中止了修煉，因爲何首聖人把所有的異族召回，不再給大寺聖子、小妖聖子提供資源幫助。
一開始，淮陰聖人和鯨聖人萬分不樂意，他們想聯手壓迫何首聖人。
但沒想到何首聖人根本就不跟他們掰扯，上去就要接着續費和安的安保服務，參玄聖人的屍體還熱呢，淮陰聖人和鯨聖人只得把牙齒咬斷，暫時同意了何首聖人對異族的召回。
但這個仇算是記下來了！
“我笑你們鼠目寸光，春和城主說是給我們選擇的權利，但你們真當我們有得選嗎？”何首聖人看着淮陰聖人和鯨聖人不屑道。
“何首，你什麼意思？！”鯨聖人瞪着何首道。
“蠢貨，你成聖的時候把腦袋練成漿糊了嗎？”何首聖人怒懟着鯨聖人。
但不要看何首聖人表面怒氣衝衝，但其實內心非常開心，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泄着自己的情緒，他看不慣鯨聖人和淮陰聖人久矣！
“何首，你找死！”鯨聖人拍案而起，一身氣息如風破日月。
何首巋然不動。
赤澤聖人連忙勸架，“兩位，以和爲貴啊，現在我們南蠻聯軍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赤澤，是何首欺人太甚！”鯨聖人喘着粗氣道。
淮陰聖人陰陽怪氣，“何首這是箱抱和安城的大腿啊，也是，畢竟和安城有那麼多異族存在，而且看起來過得不錯，何首想過去攀高枝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何首，你卻不能拿我們當你的進階之石。”
“嚴重了，嚴重了！”見淮陰聖人說到最後，疾言厲色，赤澤聖人連忙道。
但他剛把淮陰聖人給按下去，何首就渾身能量澎湃，如大海波濤一般，“賣了你們又如何？以往你們賣我們異族營上下的時候怎麼不說？”
聽何首如此說，蘇滄坐不住，“何首，你此話當真？真要把我們賣了？”
何首看向蘇滄，沒有絲毫敬意道，“蘇滄，我已經下了決定，不管你們最後如何抉擇，我都將帶着異族營全面向和安城靠攏！”
何首的話鏗鏘有力，敲擊着衆人的心房。
“反了！反了！蘇滄道友，我們幾人聯手鎮壓他！”鯨聖人最先反應過來，一身殺氣瀰漫地吼道。
“拿下他！”淮陰聖人說着就要出手。
赤澤聖人一臉猶疑。
蘇滄沉默不語。
“哈哈！哈哈！”何首放聲大笑，他冷冰冰地掃視了鯨聖人和淮陰聖人一眼，然後看向蘇滄和赤澤，“兩位道友，我們把鯨和淮陰賣給和安如何？”
“什麼？”
“好膽！”
……
聽到何首的話，淮陰聖人和鯨聖人驚怒交加，赤澤聖人仍舊一臉猶疑，蘇滄還是沉默不語。
“蘇滄道友、赤澤道友，你們還在等什麼？！出手啊！難道就任由這個異族在這裏挑撥離間嗎？”
“兩位道友，我們聯手拿下何首，異族都該死！”
……
見赤澤和蘇滄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迴應，淮陰和鯨心快速地跳動起來。
“春和城主教給我一件事，那就是這世間只有利益靠得住。”在赤澤和蘇滄張牙舞爪的時候，何首看向赤澤，幽幽道，“赤澤道友，你那徒兒卡在窺聖道千年了吧？只要你站在我這邊，那我將盡全力推他入聖道。”
說到這，何首似乎是覺得自己空口白話沒有說服力，語氣更加幽幽，“和安城的石落聖人就是我以恆雲聖人爲基所鑄。”
赤澤倒吸一口冷氣，“你的天賦神通？”
何首赧然一笑，“已盡大成。”
赤澤眼中驀地燃燒起來熊熊的火焰，熾熱的高溫幾乎把他周身的空氣給焚燒成虛無。
“赤澤，你要幹什麼？你千萬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是在騙你！”
“他肯定是在騙你，若是如此容易就能成聖的話，那成聖豈不是個笑話？！”
……
淮陰聖人和鯨聖人現在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