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陟明白壓力來自何處，但並不明白爲何來此壓力，他看着商了個商不解道，“副樓主……”
商了個商此時面目陰沉，似乎要把武陟生吞活剝。
其他人則是不明所以，不明白事情爲何發展到此。
在衆人的注視下，商了個商咬牙道，“你在跟異族營合作之前，難道沒有進行背調嗎？”
“背調了啊。”武陟連忙道，“他們在南蠻聯軍備受壓迫，過得很不容易，急需我們伸出的橄欖枝，絕對是我們的最佳合作伙伴。”
商了個商喘氣聲都變得濃重，呼哧呼哧。
武陟有些害怕，但還是不明所以。
看着武陟迷茫中帶着些許委屈的神色，商了個商再也忍不住咆哮道，“你個蠢材，南蠻的異族營早就投降了和安城！”
武陟一愣，繼而不信道，“不能吧？異族營雖然過得不濟，但其首領可是聖人！”
商了個商瞪着充滿殺氣的眼睛，咬牙道，“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連他們的聖人都投降了和安城？”
“不可能！”武陟斷然道。
“爲什麼不可能？”商了個商挑了一下眉。
瞭解商了個商的衆人都心中暗道不好，這是副樓主要發怒的前奏。
於是大家連忙後退一步，拉開跟武陟的距離。
武陟心中大罵不止，這羣王八犢子，平時稱兄道弟，現在連句話都不肯爲自己說，真不愧都是混黑市的人。
媽個雞！
還得自救。
武陟認爲自己已經不能再揪着異族營是否投降和安的事情，畢竟聽商了個商的語氣，這是板上釘釘之事。
那就換個角度。
思索片刻，武陟開口，“副樓主，我覺得異族營投降和安城，並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哦？”
見商了個商示意自己說下去，武陟的自信又回來了，“副樓主，我知道您擔心的事情，怕這羣異族迫於和安壓力不出力，催化演化石的時候留一手，但其實無所謂。”
“無所謂？”
武陟斬釘截鐵，“對，無所謂！我們完全可以避開跟和安城的正面交鋒，做演化空間的下沉市場！”
武陟解釋道，“和安城演化殿的收費如此昂貴，定然會把一部分用戶拒之門外，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吸引這部分被演化殿拒之門外的客戶，因此我們要主打平民價格，既然如此，那異族催化演化石時留一手又能如何？一分價格一分貨，我想咱們的目標客戶也不會太過介意，畢竟我們都不嫌棄他們窮，難道他們還能嫌棄咱們low？”
衆人驚詫地看向武陟，似乎是沒想到武陟還有這種急智。
但並非沒有人提出問題，只見一人道，“萬一和安城連下沉市場都不願意給我們呢？”
“不可能！”武陟一擺手，自信無比道。
“爲什麼不可能？”那人問道。
武陟看了這人一眼，幽幽道，“因爲我們在和安城的所有業務都有和安城一半份子……”
此言如雷霆一般，振聾發聵。
剛纔說話的那人頓時一聲不吭，淦！差點忘記這點！以前都是黑市相輝樓佔別人的份子，結果到了和安城卻反了過來……
“我們費心費力費錢把演化空間的架子搭起來，卻還要給和安城一半份子，這、這……不能再跟和安談談嗎？”有人不甘心道。
“談？怎麼談？你覺得和安城會同意嗎？”
“不同意就一拍兩散！”
“多寶閣拍手叫好。”
“呃……那我們能不能跟多寶閣談一談？”
“且不說我們跟多寶閣壓根沒有信任度可言，不知談出什麼，就算我們能談出個花，東夷聯軍、南蠻聯軍甚至中州的青雲觀都在暗中窺屏呢……”
“唉。”
……
衆人言語紛紛，到了最後，忽然有人提到，“武陟，既然這樣的話，那你爲何不直接與和安城的異族合作？”
武陟看向說話的那人，問道，“你是沒有了解過和安異族的行情嗎？”
“什麼行情？”
“男默女淚的行情。”
……
多寶閣。
椿山正在與麻衣說話，“你親自去猛虎小組發佈招募令，招募異族幫我們催化演化空間。”
麻衣遲疑。
椿山一瞪眼，“快點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雖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椿山什麼意思，但麻衣還是連忙起身，去往猛虎小組，但在路途中他還是忍不住與椿山保持溝通。
“副閣主，爲什麼啊？”
椿山吐出一口氣道，“這是跟黑市相輝樓爭時間啊。”
“很快你就明白了。”
“對了，副閣主，招募異族催化演化石的話，那我們爲何不在外面招募？和安城的起價工資實在是太高了，在和安僱傭一名異族的錢都能在外面僱傭三名五名的異族。”
“不怕，下沉市場也是分等級的！我要咱們多寶閣的下沉市場壓過黑市相輝樓的下沉市場，自然要下些本錢。”
……
黑市相輝樓和多寶閣開始大規模地招募異族，最開始時候，東夷聯軍異族營的的僱傭價並不高，但聽說多寶閣僱傭和安異族的價格後，他們開始大爲不滿，紛紛對着黑市相輝樓抗議！
最開始黑市相輝樓並沒有當回事，但當多寶閣也開始僱傭異族營的異族後，黑市相輝樓坐不住了……
因爲多寶閣給出的價格要高於黑市相輝樓給出的價格。
這讓黑市相輝樓有些坐蠟。
“咱們黑市相輝樓差錢嗎？不差！決不能被多寶閣比下去！”
“不錯，這是我們黑市相輝樓第一次與多寶閣同城爭鋒，我們不能輸！”
……
黑市相輝樓上下羣情激昂，表示要跟多寶閣掙個高低。
多寶閣也不怵，不就是比錢嗎？
哼哼。
但就在雙方競爭激烈的時候，卻被和安城治安委找上門來，表示兩家惡意競價，擾亂和安市場。
說實話，在和安剛剛找上門來沒有開口的時候，他們還以爲和安城是來宰肥羊的，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破財的準備。
但沒想到，和安是不讓他們破財！
不管是多寶閣還是黑市相輝樓都震驚了，他們以大價格僱傭和安異族，和安城不該十分開心呢？
在不理解和安做法的同時，他們十分地感動，感動的同時還如釋重負，雖說兩方多不差錢，但這種瘋狂地擡價還是讓他們心中滴血。
現在好了，和安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
真好，以後每天少詛咒和安一萬次。
然後他們就接到和安城關於擾亂市場的鉅額罰單。
看着罰單上的金額，當時負責接待的多寶閣高層差點沒有暈過去，而黑市相輝樓負責接待的高層雖然始終面色如此，但據說回到後堂後直接摔了自己最喜歡的玉如意。
“和安城這吸血鬼！”
“本以爲和安不讓我們破財，誰知道它是讓我們破大財，欺人太甚！”
“我詛咒和安城早日腐朽！”
……
多寶閣和黑市相輝樓第一次在謾罵和安上達成一致，當然，他們都是私下罵……
在罵的同時，他們還等着看和安城的騷動，和安城這般做相當於絕了異族的財路，難道異族沒有意見？
和安異族還真的沒有意見，最多不過抱怨幾句治安委出手太早，應該讓大家再多掙幾天，但也沒有異族爲此去找治安委，因爲大家都知道治安委這是按章辦事。
當時定製和安律法的時候，幾乎是全民參與，對於這份律法的維護，異族比人族還要用心熱切，他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和安律法。
和安異族沒有意見，那南蠻聯軍的異族營就更加沒有意見，畢竟他們一直拿和安異族當參照。
多寶閣和黑市相輝樓期待的風波沒有颳起，多少讓他們有些失望。
但他們卻見證了另一個風波，和安城開始張燈結綵的籌備東荒萬道會！
“和安城是瘋了嗎？他們這是在公然挑釁整個東荒啊。”
“我之前以爲和安城是說着玩呢，他們竟然當真，真勇啊。”
……
無數人在議論此事，他們都對和安城的行爲萬分不解，但也有人覺得和安這般做也並無不妥，“什麼？你說和安的祕密會泄露引來質疑？這話說得，好像和安還有祕密似得，和安現在不僅在東荒出名，甚至在南蠻都是家喻戶曉……”
“說得不錯，和安現在跟個篩子一般，它舉不舉辦萬道會，盯着它的眼睛都不會少一雙，破罐破摔，無所謂啦。”
……
“什麼，我們要盡全力幫助和安城？”麻衣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副閣主椿山。
椿山緩緩頷首，淡淡問道，“怎麼，有問題嗎？”
麻衣不解，“可爲什麼啊？”
麻衣不是想不通爲何替和安搖旗吶喊，相互借勢，彼此利用唄。但他想不通的是爲何要調動椿山所擁有權限的極限去幫助和安擂鼓助威。
看着麻衣不解的眸光，椿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踱步來到窗前，他推開窗戶，頓時喧囂的聲音和溢彩的光線一同洶涌進來。
麻衣張嘴想再說些什麼。
這時，椿山的聲音傳來，“我要憑和安好風入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