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威震四方的虎嘯,嚇得他們一激靈。
只是這前面的狼還沒解決,如今又來了猛虎?這可如何得了。
“你們,怎的又往回跑了。”
顧凌宸幾人已然是精疲力盡,眼前的雪狼還未滅完,又來一大麻煩,他真是要堅持不住了。
“王爺,我們這次,真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我們回不去了……”
正在他們惶恐不安之際。
誰料,那猛虎根本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恰恰相反,它們便是衝向前,對着那狼羣一陣怒吼。
不過片刻,那羣狼,在看到猛虎的時候,便早沒了先前那樣的凌厲。
猛虎仍舊不依不饒,更是靠近狼羣一尺,尚未撲上前,羣狼見狀,只得撒腿便跑……
“山君,回來。”
衆人只聽到一聲口哨聲,空靈嗓音隨之而來,而那領頭的猛虎,竟是聽了他的話,停下了腳步。
這突如其來之聲,更是引發了衆人的好奇,不知是何等高人,竟能讓猛虎聽從自己的意願。
“小民夏至歡,見過諸位大人。”
只見青衫一男子,身騎着一頭猛虎,從另外一處小道穿出,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在虎背上,右手放置坐胸前,微微彎腰低頭,這是他們隴西人,表示尊敬的禮儀。
而方纔那領頭猛虎,便是他口中的“山君”,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收去了方纔暴戾乖張的模樣,秒變溫順,緩緩走向那個叫夏至歡的男子身旁。
夏至歡,是隴西郡府的庶子,不得重視;生平愛虎,打小便與虎爲伴,也不知是這樣的緣故,久而久之,他便是能與虎通語。在他心中,猛虎雖令人畏懼,可它們卻未成自己分毫,而人雖是看着溫和,卻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插上一刀。
“多虧夏兄,救我與衆多兄弟一命。”望着眼前這騎虎的男子,顧凌宸回以相同的禮節。
在老虎來到的時候,他們心裏是絕望的,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竟是老虎嚇跑了狼,他可是救了自己,是自己的貴人呢。
“大人言重了,夏某不過是恰巧路過此處罷了。”
他今日,不過是隻是那百姓碰巧路過,聽聞狼嚎,才叫他的山君下山,前來搶救受困之人。
話說,前幾日聽聞父親同嫡母說,朝廷有意讓他們隴西百姓,全然遷往中原,還派了朝中兩位皇子前來隴西。
看他們這陣仗,又是穿着騎服的,難道他們便是來自朝廷?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我們正趕往隴西,夏兄能否帶我們同行。”
顧凌宸憑他行禮與口音,便知他是隴西人士。他對此處地形較爲熟悉,若得他帶領,他們一行人,想必能夠更快抵達。
再說,若是再次遇到狼羣,有他的虎羣們,也不在怕的。
“這……”夏至歡有些猶豫,他撫了撫他的坐騎,畢竟他帶着山君,不便與他們同行。
“本王以大皇子的身份,命你爲我們帶路。”
顧凌殤從方纔見到猛虎,再同精兵們逃跑,到現在,驚魂暫定;鎮定過來後,便從袖中掏出了那枚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金牌。
“諾。”夏至歡果然沒有猜錯,看着他的金牌,便是答應了下來。
隴西百姓,大部分是願意遷出中原,不過,其中也有部分老人,落葉歸根的思想,可謂是根深蒂固,眼下父親也正爲此事煩惱;若是王爺他們,此番過來,能夠將那小部分人勸服,而自己早日將王爺他們帶回隴西,也算是自己能爲父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顧凌宸扯了扯大皇子的衣袖,瞧着夏至歡有些爲難,本是打算取消這個念頭:“夏兄,你若是不便,我們自己走也行。”
“謝過王爺,隴西郡公乃家父,在下願意帶大家同行。”夏至歡迴應着。他先前猶豫,不過是因爲山君的緣故,眼下知道他們的身份,卻是打算主動帶他們一起回隴西。
“那便勞煩隴西郡公公子,帶我們走一趟了。”顧凌宸笑到。
“大家注意腳下積雪,請隨我來。”夏至歡選了條羊腸小道,那是他先前探索出來的一條捷徑,通過小道穿過,便是能縮少一半的路程,只不過是有些難走罷了。
“那在下,便於羊腸小道盡頭等你們。”夏至歡應到,這裏路小,同時容不下這麼多人。
“嗯嗯。”
………………
次日
玟王府??霜院
天已是大亮,霜院一夜燈火通明。
“不抄了。不抄了”莫冰兒在伏在案邊,心中火氣大,將那毛筆,重重摔在地上。
她昨日從雪苑回來,便開始抄寫經文,熬了通宵,直到現在,也才抄了一半多,手都起了繭子,便充分將她的僅有的耐心,給磨完了。
“主,還有一遍,不如休息一會後,再繼續抄。”夏荷將那掉落的毛筆,拾了起來,重新放置於筆架之上。
主子熬了夜抄寫,自己也是熬着夜陪她。夏荷夜仔細清點着,自家主子所寫完的每一份經文;此時她只恨自己,不會認字,不能替主子分憂,若是她認字,也能寫得一手好字,自己定是會幫助自家主子抄寫的。
“罷了,我且去休息一會兒,一個時辰後,將我喊起來。”莫冰兒熬了一個夜晚,也才完成了一半。
“是,主。奴定是侯在你身旁。”夏荷輕聲說道。
待她將主子的外衫掛起來,再次回到榻邊時,莫冰兒已是進入了夢鄉。
又是過去良久,夏荷靠在莫冰兒榻邊,遙遙欲睡。
“夏荷,你也下去罷。”秋風嬤嬤碰了碰同是在打盹的夏荷。她知道,自家姑娘一夜未眠,夏荷也是陪了她一夜。而自己則是得了姑娘的恩准,早早便下去歇息了。
如今她是養足了精神,瞧着夏荷也是打盹連連的,便將她喊了下去。而她正是打算模仿莫冰兒的字,爲她抄寫剩下的經文。
“嬤嬤?”夏荷感受到了自己肩膀,被人碰了幾下,也忽然驚醒。
“下去休息罷,主這裏有我。”秋風再次同她說道。
“好。多謝嬤嬤。”
夏荷有些感動,再三謝過以後,才退了下去。
雪苑
“主。”
籬兒甜甜地喊着雲蝶兒,臉上還帶着壞笑。
一旁正在用着膳食的雲蝶兒,見她這樣,差點被那一口糕點給噎住了:“有話直說。”
雲蝶兒怎能不知道,她這般叫法,有些熟悉。指不定又是準備坑自己的一把了。
“主,我猜她定是想要找你要回昨日那些被王爺剋扣去的俸銀。”清月也是一臉壞笑。
“清月說的可對?”雲蝶兒轉身看着籬兒問道。
“那人家可是被罰了三日的俸銀呢。”籬兒故作哭腔,委屈巴巴地說道。
“罷了,那屋裏的翠玉手鐲,可夠抵押?”雲蝶兒笑道。
誰讓她害的籬兒被罰俸了呢,這妮子,便是更加地賴定了自己。罷了,她可是看了她昨天的精彩表演,總是不能虧待了她,還有清月,昨天可是虧的她們幫自己一陣忙活呢,那翠玉手鐲本是一對,便賞給她們吧。
“嗯,那可是太夠了。”籬兒感激涕零。那鐲子,她想都不敢想的,如今主子卻是賞給了自己,這見她怎好意思要呢。
“你們一人一個。”雲蝶兒進去房內,將那兩個玉鐲子,取了出來,給她們一人手上放了一個。
“清月不敢當。”她可是無功不受祿,這樣貴重的物品,也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且她日常生活中,也是帶不到這樣的鐲子,若是做着那些粗重的活,一個不小心,便摔壞了,這可不好。
“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都不許推脫。”她們的姐妹之情,雲蝶兒看在眼裏。
“謝主。”清月聽聞她這樣說,便是接受了。
“午後,本宮還有要事,萬寶齋那邊,早些去了也好。”雲蝶兒同她們將道。
“主帶上我們吧。”
籬兒清月不約而同說道。
“嗯。”
霜院內,秋風嬤嬤將自己描的經文,與莫冰兒的手稿,放在一起,她仔細看了看,倆份手筆,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