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之陌上花開當緩緩歸矣 >第一百一十三章 罪己詔
    聽他了所言,也是堅信,泱泱大國,多有志之士,區區疫症,定是能度過此難的;便也不再勸退老白。

    在這等緊急情況下,總是要有逆行者,也沒有什麼生而英勇,只是胸懷仁心……

    宣政殿

    “臣等,參見陛下。”衆大臣伏地行跪拜禮。

    “衆卿平身!”北帝高呼到,允他們起身。

    “陛下,萬萬不可,千錯萬錯都是臣等的錯,只要能澄清聖名於萬一,臣等願以死謝罪。”

    一衆大臣起了身,纔是發現,他們的陛下身上,戴着厚重的枷鎖,這枷鎖,乃罪人之物;陛下乃北國君王,至高無上,怎麼戴這等罪物?

    見狀,大臣們紛紛驚慌失措,哭天喊地。陛下這般做法,便是他們大臣的過錯,有的大臣,紛紛撲通跪地,磕頭大喊:“罪臣,萬死……”

    也有的不斷抹淚,只是希望陛下能夠卸下這枷鎖;這下午急詔,便是反常;陛下又是身帶枷鎖,這不是在加重自己的罪過嘛……

    “諸卿,城西大疫,一日之間,染者數十,斃者三四,衆惶恐;。”北帝面帶沉重的心情,同諸位大臣宣佈道,這是下午,城西刺史傳來的急報;寥寥數語,尺素情深;

    今兒上午發現,一人斃命,午後幾位大夫聯診,疫症確診之時,斃者上升了四人,這僅是初初發現,據林刺史所言,那斃者,皆是連綿病了半月有餘,起初只是咳嗽,與普通感染風寒的症狀無異,確診時,已是斃命。

    因此大夫判斷,疫症具有半月的潛伏期,若真如大夫所言,這往後,只怕是以更快的方式增長,尤其是半月之後,定會瘋長。

    北帝閉眼冥思,天將大禍於北國,到底是因何而致?城西百姓,纔是扛過了澇災,這又是來了疫症;別說百姓惶恐不安,自己亦然……

    只要陛下未卸下枷鎖,大臣仍舊磕頭認錯:“臣等萬錯,懇求陛下賜罪。”

    “朕願以一己之身,承天下之災禍,祈百姓之安康,實所願也,今日之所負枷,便當是朕施的罪己詔。”北帝言詞懇切,自己也非北國第一位施罪己詔的君王。

    以往多數明君,也曾下發罪己令,以來檢討自己,他如今也不過是效仿先賢,旨在安撫民心,希望疫症早日消散。

    “這……”

    “這可如何是好……”

    一衆大臣,多的是言語間有些恐慌;原來陛下今兒突下急詔,是因爲城西傳出的疫症,而之所負枷於他們跟前,便是爲了施罪己詔,以一人之身,承天下之禍,從而祈求百姓得以安生。

    “城西澇,疫之災,朕甚憂之;愚而不明,未達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過與?乃天道有不順,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何以致此?其中之意,未能得其中。特與丞相、吏二千石、博士議之,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遠思,無有所隱。”

    北帝立於殿上,來回踱步,北國今年異象連連,難不成真是上暗蒼指自己的政德有虧?北帝未知其中道理,希望大臣們若是有何看法,解決辦法的,便莫要有所隱瞞,大膽說出來。

    “臣等惶恐。”從來生在太平盛世中的,他們哪裏曉得,疫症如何處理;只唯恐避之不及,又怎會迎難而上呢;且不少官員說話,爲了討好陛下,從來都是挑着好話來說的。

    疫症猛如虎,若是感染,便是死路一條啊!幾位平日裏,萬事張口閉口,便是以百姓爲主的大臣,眼神也開始躲閃着,默默地退縮在隊伍後面,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尤以費大人,阮大人最爲反常,平常裏滿口的社稷,百姓,今兒卻是聞言變色,話也少了,叫人瞧着,便是一時無法適應。

    顧凌玟聽聞此事,也是震驚不已,心裏也是慌的不行,他未曾遇過疫症,卻也是從先輩口中得知,疫症極其兇猛,聽着名字,便有種聞風喪膽的感覺。

    如今大哥與三弟皆在隴西,隴西未曾處理完畢,短時間內,他們也無法趕回。而這朝中較爲年長的皇子,便只有自己了,他且看父皇如何應對,必要時,自己再出來……

    “未免疫症擴散,在城西設置集中隔離據地,這是刻不容緩;此後再是有人出現同樣的狀況,必將他們放置據地之內。”言官絞盡腦汁,倒是提出了些可行之策。

    “傳朕旨意,將城西畫地爲牢,禁止城西百姓四處流竄,違令者斬!此外,吏二千石,太醫署全員參與城西救援;”北帝先是對城西下了死令,今日亥時一至,城西全面封城,避免疫症擴散。

    又是下達官員,太醫務必衆志成城,官民一心,一起挺過難關,這沒有硝煙的戰爭,他們定要取得勝利!

    “臣等領命。”

    陛下都發了號令,其他人再怎麼怕,也要遵從,應一聲。

    雖說畫地爲牢,可免疫症蔓延到城西以外之地,那城西百姓怎會完全地遵從,大難當頭,那些未曾感染的百姓,爲了逃命,怕是削尖了頭也要連夜竄出城西呢。

    而那些從城西流竄的百姓,或多或少,總是有攜帶疫症的可能,這樣便是成了不可控的局面。

    人總是自私的,或爲己,或爲至親摯愛,當然從他們的角度而言,也不能將那說成是自私,只是人人皆有生存的權利,誰也無法站在制高點,去審判他們……

    聽聞這樣的消息,悲悸不已,當下便是自告奮勇地請求往隴西援救,這樣的官員,不在少數。

    “老臣請求前往城西,援助百姓,度過眼前難關。”納蘭將軍言辭懇切,主動請求前往城西。

    這樣的危急關頭,納蘭將軍看着遲遲無人主動請纓,若是宸殿在,定是不會像今日這般,無人主動請纓。

    他本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只是眼下北國太平,也是許久未向國家做貢獻了,那麼這場無硝之戰,便由他起頭罷,也好鼓舞大家的士氣……

    “老臣也請求前往城西。”

    “臣,也自願援助城西。”

    “臣,亦然。”

    “啓稟父皇,兒臣也願意前往隴西。”顧凌玟抱拳拱手道,他身爲皇子,自然是義不容辭的,雖說他也害怕那疫症。

    但一衆大臣也是無所畏懼,迫於此壓力下,便是怕極了,也只能迎難而上,這樣纔不會讓皇室蒙羞……

    “天惟降災,震驚朕躬,治有大虧,咎至於此。茲擇八月三日避居武英殿,減膳撤樂。除典禮外,餘以靑衣從事,以示與我行間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疫止之日終。”

    在納蘭將軍的領頭之下,也是陸續看到其他官員與玟兒,自告奮勇地,提出請求,北帝欣慰。他們在前線奮戰,而自己也會一直堅守在後方。

    表示自己願意與百姓同甘共苦,着青衣從事;而眼下國庫緊缺,而六宮更是應當減少支出,開源節流,直到北國疫症消散之時。

    “吾皇萬歲,萬萬歲。”衆卿伏地,爲着陛下的聖明決策高呼萬歲。

    玟王府

    顧凌玟回到府裏,已然是戌時。

    “玟哥哥,可算回來了。”莫冰兒瞧着,玟哥哥這麼久了,還未回來,這先前也未成試過,便也一直在府中候着。

    “冰兒怎的在這風口中站着?”顧凌玟扶着她。

    “玟哥哥這般晚回,冰兒擔心,便一直在這候着呢;父皇急詔,所謂何事?”莫冰兒問道,他這下午一去,直到深夜纔回來,她怎能不擔憂。

    “城西爆發疫症,本王稍後便要趕往城西,援助百姓。”顧凌玟述說着,他希望冰兒能夠寬慰自己。

    回來這一路上,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此去,極有可能也會感染疫症,他不願意冰兒涉險,所以並不打算帶着她前往。無論天災人禍,有他們男子漢在,便輪不到女子上場,她們也不必站出來,只需在自己身後,好好待着便是……

    “這,爲何偏是玟哥哥前往?冰兒去求皇上,換……”莫冰兒原本握着他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

    這疫症兇猛,爲何偏偏是她的玟哥哥?玟哥哥此去,萬一也染了疫症,自己怎麼辦?她還這般年輕,她不想年紀輕輕便守寡啊;

    這並非自己不懂事,或許她的這般想法,定是會遭人唾棄,但她不願意叫玟哥哥冒這個險,而其他人去也並非不可……

    “是本王主動請纓,非父皇親指。”顧凌玟望着她鬆開的手,有些不悅,國事家事,孰輕孰重,她當知道的,此時若要兼顧國事,便需得拋棄兒女情長。

    “可……”莫冰兒突感腹中一疼,忍不住揉了揉肚子,她摸着自己平平的腹部,更是不願意玟哥哥冒險前往城西。

    “夏荷,這裏風大,帶你家主子回去。”顧凌玟見她面部慘白,也是不追究冰兒方纔那不懂事的言論,只叫丫頭將她送回去,好生休養着。

    而他,也當去收拾細軟,稍後出發,明兒一早,便能到城西。

    雪苑

    “主,飛鴿傳書,已傳往隴西。”

    籬兒看着方纔飛走的白鴿,轉身回覆到。

    “甚好。去臨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