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宋毅央微微蹙眉,眼簾下垂,好看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只見宋毅央輕聲嘆息,表情變得有些苦澀。
卿箐順着小路隨便走走,不想自己迷路了,繞大半天都沒繞出去,聽到有什麼破碎的聲音,好像還有自己師父暮靄的聲音。
聲音特別慘烈可怕,卿箐撞着膽子,往有聲響的地方走。
她來到了一間單獨的房間,房間與其他院子相隔很遠,裏頭像是還有打鬥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安靜了下來。傳出裏頭人的說話聲。
“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你在犟什麼,老實祭刀不好嗎?”
語氣雖然陰狠,但卿箐聽得出,這的確是自己那位德高望尊的師父在說話。
她一時之間很難把這聲音和每天笑盈盈的師父混在一起。
“你這個僞君子,可嘆世人根本沒看清你的真面目。世人皆醉我獨醒!我獨醒啊!”
語氣相當憤慨,隨着這聲音的起落,鏈子在地上拖動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這聲音略顯沙啞低沉,但很渾厚,很容易聯想到一個非常豪氣直爽的大俠,亦或者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
暮靄無奈一笑:“將軍可別這麼說,你可是我救回來的。”
暮靄爲了得到這個人當初可是沒有少下功夫,江湖武林,政治朝野。能打通的關係他都打通了。
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犟骨頭。執念這麼深,過了這麼些年,這身傲骨還是一如當初。
鎖鏈拖動着,男子又發話:“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達目的不擇手段,你救我,只不過是想鍛造你的妖刀。”
當初他就是太傻,過於相信暮靄,纔給他有機會反將自己一軍。
暮靄不以爲意冷笑:“要知道,你已是亡國,你除了給我煉刀,還有什麼價值?”
男人聽到這句話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你要知道,那一戰是你我母國的生死之戰。你串通敵國,毀我故都,讓國人被屠殆盡,你到底還有沒有心!那些都是我們……”
暮靄說着便有往外走的趨勢卿箐抓緊躲進草叢。
暮靄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屋裏的男人說:“你知道,我有各種方法讓你祭刀,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房門被暮靄打開,暮靄的半個身子都浸然出鮮紅的血液,臉色略顯蒼白,大致是喫過自己研製的丹藥,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暮靄將門關好,轉身去向別處。卿箐確定暮靄走遠,這纔敢稍微喘口大氣。
好奇心驅使卿箐趴在小屋的窗口,卿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赤裸着上半身,上半身身上的肉沒有一處是好的。
像是腐爛的屍體,有的地方已經長蛆了。卿箐隱隱約約好像還能聞到腐爛的惡臭,胃裏一陣翻涌。
這個人蓬頭垢面樣子也十分恐怖。
男子微微擡頭,對上卿箐的眼睛,卿箐本想快速逃開,屋裏的男子柔柔地問:“你是誰家的丫頭?怎麼在這?”
一改之前針鋒相對的態度。這個男人,曾經也有個兒子,有個知書達理的夫人,但是這一切,都因爲那邊戰爭沒了。
卿箐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聽到這個人對她說話,並沒有逃跑。而是推門進去,忍着惡臭走到這個男人的身邊。
這個男人看着卿箐站在自己跟前,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撫摸卿箐的臉龐,他和自己孩子分開的時候,她的兒子也是這般大。
卿箐下意識往後躲,男人這才發覺自己很失禮:“你多大了?叫什麼?怎麼在這?”
卿箐對這個一上來就想把自己問仔細的男人並沒有反感,反而覺得很自在,這個人給她一種爸爸的感覺。
卿箐老實回答:“我叫林卿箐,今年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