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已經化爲枯骨,身上還有幾條駭人的銀蛇盤繞着。白骨上海殘留着絲絲血跡,大部分的地方被啃食得非常乾淨。
單單在面容上已經很難分辨死者的身份,但是她身上的髮飾和衣服,還是和初見的時候沒有差別。
卿箐撲向死者,結果被邊上幾位壯漢抓住,對她解釋,那邊有蛇非常危險。
卿箐整個人就像是被架起的玩偶,半跪在地上,兩眼淚汪汪,紅紅的鼻子,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可憐,無助的惹人憐愛。
那不知所措的無助感而叫喊出來讓人聽不懂的話語,讓邊上的人都爲她抹了一把淚。
卿箐最終還是突破了重圍趴到了死者邊上,幾個壯漢本來想去拉她,但因爲邊上有蛇,全都悻悻又退了回去。
在他們覺得安全的地方觀看。
卿箐背對着這羣人,在屍體上扒拉着,全然不顧邊上的蛇,這些蛇或許也是心疼這個女孩,並沒有攻擊她。
致使邊上的好心人大聲提醒:“姑娘,節哀順變,小心有蛇。”
有些更是擔心地叫道:“姑娘,逝者已矣,別這樣。快回來,這蛇會喫人啊。”
卿箐用右手拍了幾下地面好像是悲憤,又像是不甘。
伴隨這清脆的鈴鐺聲,這些纏繞着屍體的銀蛇慢慢爬走。
人羣因爲害怕蛇,在蛇出來前都紛紛讓開了道。
而那些壯漢看見蛇都爬走了,也就敢上前扶這女孩,雖然說那具屍體是有些可怕,但說到底也就是死了的一堆骨頭,也不能整出什麼。
卿箐被衆人擁着,都安慰她,勸誡她。
來搬屍體的衙役看到人羣擁護的卿箐是有些驚訝的,但是很上道並沒有說出心裏的困惑,而是很認真地去搬屍體。
將屍體蓋上布子,以免在搬運中嚇到其他路人,一邊搬運,一邊哄大家離開:“別看了,別看了,官府辦案,閒雜人等,一律迴避。”
昀天並不想去玩什麼,結果還是被宋毅央硬生生拽走。
他那硬邦邦的冰塊臉在此時顯得更加的不爽,臉黑的像剛抹上芝麻漿糊似的。
卿箐被一位年紀稍的中年婦女攙扶着,大姐很小心,畢竟悲傷過度的人,太金貴了。
她們走了好一段路,在家小攤上坐着,大姐是個擺麪攤的,瞅着着這姑娘手有點冷,就下了一碗熱騰騰的面。
想着讓她喫碗麪暖暖。
卿箐接過面也不忘向這位大姐道謝,大姐見這位小姑娘這麼有禮貌,心中更生悲憐,督促她喫點。
卿箐很大口的吃麪,面把卿箐的嘴巴塞得滿滿的,眼睛一紅,眼淚嘩啦啦又是一陣子的掉。這可把邊上的大姐嚇壞了。
大姐慌忙找東西給她擦眼淚,可她手上除了抹桌子的抹布什麼也沒有,索性用自己的袖子給卿箐擦眼淚。
大姐有些心疼:“好姑娘,慢點喫,別噎着。”
卿箐轉頭看着大姐:“你說好好一個人,剛剛看着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死了,只剩,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呢。”
卿箐說着這話,臉滿滿漲紅,嘴裏的麪條又一次落回碗中。隨着這一句話的說出,卿箐的哭聲更加大了。
邊上不明就裏的人時不時往這邊看,大姐環顧了一下四周,把卿箐攬在懷裏安慰道:“好姑娘,別哭了,哭起來就不好看啦。大家都看着呢。”
像是聽進去了大姐話,她哭聲慢慢變小,再後來成了無聲的抽咽。
卿箐紅着眼睛,哄着鼻子,身子一顫一顫地問:“大姐,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大姐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結果見這姑娘又要大聲哭泣的樣子,大姐連忙接話。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是聽別人說有蛇,之後又有人說,死人了,我這才跑過去看的。”大姐語言誠懇,並沒有說謊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