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鬆開了口,用舌頭又舔了舔卿箐的傷口,慢慢爬向宋毅央。中途擡頭看了看宋毅央的臉色,猶豫徘徊了一陣,才又往宋毅央邊爬。
這條蛇可以算是在卿箐身邊待着最久的小蛇了,從它孵化出來開始,就和卿箐形影不離,而這隻小蛇也特別有靈性。
好像能探查卿箐內心的想法,陪伴着她度過了好幾個難熬的歲月。所以上陣殺敵,卿箐也從來沒用它。
都說蛇是冷血地牲畜,對卿箐來說這種冷血動物反而比人給她的溫暖更多。
卿箐開口:“我知道,你的‘蛇紋’靈識一直沒認主。掌控起來一定很麻煩吧,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只求你放過昀天。”
宋毅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扇子,手指輕輕撫摸着扇柄的蛇皮紋路。因爲扇柄的顏色深,紋路淺,所以很少人注意到宋毅央扇柄上到底有沒有圖案。
旁人只知道,宋毅央是個風流倜儻的弔書袋,資質不行,還總拿着一把百年不換的舊扇子到處晃悠。
總是很多人相信眼睛看到的,而不用心去細想。所以很多人針對卿箐拿蛇紋胡作非爲做文章,卻沒人注意到,真正的蛇紋在宋毅央的手上。
當初卿箐被關,情況緊迫,刀靈便爲了保護卿箐和宋毅央做了契約。只留了少部分的靈識在刀上保護卿箐,其餘全部靈識都在宋毅央手裏。
卿箐手上的蛇紋刀,威力雖然驚人,但只是宋毅央爲了保全自己做的贗品。
正所謂燈下黑,許多人都在畏懼,渴求蛇紋,有個人拿着真正的蛇紋在他們跟前晃悠,囂張地顯擺,他們卻毫無反應。只知道挖空心思,怎麼把贗品搞到手。
宋毅央冷笑:“的確是很誘人的籌碼,但你也知道,馴服只是時間問題,最先撐不住的一定是他,不是我。”
卿箐無奈一笑,語氣淡淡,像是一種坦然,如今的她還剩什麼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呀:“的確,宋當家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宋毅央抓着扇柄的手微微緊了緊,而後將小蛇收進袖中,並扯下自己衣袖內側的一片布料。
宋毅央上前,抓住卿箐的手,手腕和他想象的沒差多少,瘦的可憐,幾乎沒什麼肉。
宋毅央將扯下來的布料給卿箐包紮,包得小心翼翼,眼神溫柔,滿滿誠心。
若是以前,卿箐肯定會心跳不止,感慨上天造物的神奇。可如今她的心思全在昀天身上。並沒有多大注意宋毅央的動作。
宋毅央幫卿箐包紮好之後,又檢查了一遍,抓着卿箐手腕的那隻手,指腹不着痕跡地輕輕摩挲了一下,而後像是怕被發現。很快就放開了手。
他的衣物都是珍貴藥材長期浸泡過的,對煉蠱的人來說都是非常良益。
宋毅央做完一系列包紮,卿箐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沒拒絕也沒反抗,一點反應也沒有。就是擔憂地抱着昀天。
在昀天難受的時候,緩緩拍着他的背,輕輕搖晃着,像是想把對方哄睡着:“阿天不怕,師傅在呢,阿天不怕,師傅在。”
宋毅央抿了抿嘴,掏出懷裏的一個藥瓶,倒出一個綠色的藥丸。想和昀天喂藥,卿箐一把手抓住。
眼神裏的警覺,讓宋毅央微微愣了一愣,要知道以前,不管宋毅央遞過去什麼,卿箐都直接拿照單全收。
宋毅央不覺好笑:“既然我收了你的蛇,你覺得我還會害他?我在你眼裏變這麼不堪了嗎?”
卿箐猶豫片刻,才緩緩把手鬆開,看着宋毅央把一顆綠色的藥丸放進昀天的嘴裏。
昀天吃了藥之後,臉慢慢恢復原來的膚色,呼吸也變得緩慢均勻,像是已經睡沉。
卿箐舒展開笑容,無意擡頭間,對上宋毅央的眼神,表情凝固了半刻,而後又變得燦爛。
卿箐淺笑:“謝謝你,毅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