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說好,站起身來朝外走,剛邁出兩步,那位年長的同志又開口了。
“啊,小韓同志,今天的談話,希望你嚴格保密,還有那條所謂的密道,也不要再傳了,傳出去影響不好。”
我趕緊點頭說好,又突然想起昨夜的兩個黑衣人,沉吟了片刻,還是試着問道:“同志,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
那位同志聽了眼睛一亮,饒有興致的問道:“什麼問題,你說吧。”
我點了點頭,問道:“您知道國家時空管理局嗎?”
兩位同志聽了面面相覷,年長的那位開口問道:“什麼時空管理局?”
我又重複了一次:“國家時空管理局,昨天有兩個黑衣人找我,也是問密道的事,說是國家時空管理局的。”
旁邊做筆錄的同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年長的同志瞪了他一眼,繼續問道:“然後呢?”
“我沒聽說過這個機構,也不太確信他們是不是真的,所以沒說什麼。”
“我們也沒聽說過這個機構。”做筆錄的同志插話,又說道:“小韓同志是不是喜歡看科幻小說?”
我想到小冷的作品,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答道:“是,您怎麼知道?”
倆人再一次對視,年長的同志笑着說:“好吧,你說的情況我們瞭解了,至於你說的這個機構,我們回去瞭解一下再說吧。”
我哦一聲,見倆人沒有話要問,便轉身要走,可在轉身的一剎那卻分明看到做筆錄的那個年輕同志笑着搖了搖頭,一副看到精神病患者的樣子。
出了門,馬寧問道:“完了?怎麼這麼久?”
我嗯了一聲,不想跟他解釋,便邁步朝大樓走去,馬寧還想再問,卻聽裏面喊了一聲“馬主任”,他趕緊應了一聲,推門進了小禮堂。
回到辦公室,三位姐姐正聊的熱火朝天,見我回來,菲姐趕緊問道:“怎麼樣?都問你什麼了?”
我突然想到警察同志的叮囑,便搖了搖頭說:“沒問什麼,就簡單瞭解一下情況。”
“是嗎?怎麼說的?”劉姐明顯比往日熱情了許多,眼巴巴的看着我,急切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答道:“實話實說吧,我跟館長也沒啥接觸,也說不出什麼來。”
周姐插嘴問道:“那說是怎麼死的了嗎?自殺還是他殺啊?”
我趕緊再次搖頭,答道:“那倒沒有,應該沒那麼快下結論吧,調查還沒結束呢。”
三位姐姐都很失望,周姐和劉姐都坐回到椅子上,又恢復了原來的冷漠,只有菲姐,雖然坐下來不再說話,卻在QQ上偷偷給我留言:“你說沒說昨天館長找你?”
我扭頭看了看她,見她一臉嚴肅,便也在QQ上回道:“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哈哈,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一個人的死亡終究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悲傷,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都只是一個話題而已。早上來時菲姐還一臉悲切呢,這才才個把小時,竟然可以如此輕鬆的開起玩笑了。
真不知道有一天我不在了,他們會如何談論我呢?
“說了,這種事,能瞞得住嗎?”
“是,瞞不住,哎對了,剛纔郝欣來電話說晚上一起喫飯呢,你有時間嗎?”
說到郝欣,我馬上想到那個江湖氣的胡大海,頓感膩歪,猶豫了片刻,還是找了個藉口回絕了菲姐。
“晚上約了朋友了,改天吧。”
“啊,這麼不巧,那好吧,我跟她說改天。”
說到約朋友,我還真冒出個想法,便給孟醒發信息:“晚上一起喫飯吧,叫上小冷和琪姐。”
很快,孟醒回道:“啥情況?你發財了?連着請客,日子不過了?”
我不想跟孟醒在網上逗悶子,便直接回道:“別扯了,你定地方,我結賬。”
“靠,又特麼是我?我快成你祕書了。”
“哈哈,孟祕書,好好幹,將來大有前途。”
“滾吧,有事祕書幹,沒事幹祕書,能特麼有什麼前途?”
我皺了皺眉,心說這虎丫頭真是什麼敢說,不過這話倒是有理,我要是能過上那樣的生活,倒也不失爲人生一大樂事。
當然,這樣的生活我也只能想想罷了。
上午,圖書館的大羣裏雖然一片寧靜,各部門卻是暗流涌動,至少王姐、李姐都在私下向我打探消息,我也從她們口中得知綜合辦、借閱部和基藏部都在瘋狂的傳遞着各種不實的消息,至於丁館所說的控制輿情,早就被人拋在腦後了
中午,我把館長墜樓的事跟父母說了,倆人都驚掉了下巴,尤其是我爸,還曾經跟館長一起喝過酒,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他瞪大眼睛,飯都忘了喫,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問道:“不能吧?老趙那人,一看就人畜無害,怎麼會有人害他呢?”
我對我爸直接給趙館長定義爲“他殺”有些疑惑,便說道:“也許是跳樓自殺呢。”
“那更不可能!”我爸搖了搖頭,篤定的說:“他那脾氣一看就是什麼都看得開,這種人,怎麼可能自殺呢?他絕不可能自殺。”
我又問道:“那你的意思,他是被人推下樓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刑警。”
我大失所望,喫完飯,我回到臥室給小冷發信息請他晚上一起喫飯,很快,小冷回道:“你們館長跳樓了?”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一早發生的事,剛到中午就傳到小冷耳朵裏了,不用問,唐琪肯定也知道了。
“是,早上的事,你怎麼知道?我們領導還說要控制輿情呢。”
“嗨,這種事,能瞞得住嗎?自欺自然罷了。”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想到我爸說的話,便問道:“你覺得是跳樓?自殺?”
“不是說紀委找他談話嗎?腐敗了?”
雖然不是面對面,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翻了翻白眼,面露不屑的表情。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可看館長那份超然的工作和生活態度,還有他能把密道的祕密保守十九年的毅力,我始終不信他會腐敗,所以說他因爲腐敗問題而自殺,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