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眼睛說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了。”
鄭警官擡手示意我小點聲,接着安撫道:“是,我知道,我正式向你道歉,是我草率了,現在你能把這個時空管理局的來龍去脈跟我說清楚嗎?”
我左右看了看,依然有些顧慮,便問道:“這個跟案子有關係嗎?”
鄭警官點了點頭,嚴肅的說:“有,如果真的存在這個機構,我懷疑就是他們通過某個祕密的渠道向我們領導施加了壓力,所以纔會這麼草率的結了案,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那麼他們一定想隱藏什麼。”
我覺得鄭警官分析的有道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卻沒想這個細微的動作剛好被他捕捉到。
鄭警官興奮的問道:“是吧?你也這麼想的。”
“嗯?”我趕緊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您分析的有些道理。”
“所以,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纔有助於我們破案。”
我皺了皺眉,問道:“您不是說已經結案了嗎?”
顯然,鄭警官沒想到我會如此“難纏”,他喝了口水,接着說:“程序上是結了,可是,真相呢?真相還沒有找出來啊。”
我搖了搖頭,好心提醒道:“這件事太複雜了,至少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既然您都結案了,跟您也沒什麼關係了,我覺得您還是別摻和進來了,對您沒什麼好處的,搞不好還會惹出大麻煩。”
這一次,鄭警官徹底急眼了,他猛地坐直了身體,瞪大眼睛看着我,神情肅穆的說道:“怕麻煩我就不當警察了,我從考上警校那一天起就只有一個人生信條,伸張正義,維護法律的尊嚴。”
我嚇了一跳,呆呆的看着對面這位年輕的警察,看面相他比我大不了幾歲,卻始終保持着對這個社會的信心,充滿了正義感,真是令人歎服。
那一刻,鄭警官堅持伸張正義的理想信念感染了我,我也突然覺得血壓上升,熱血直衝面門,腦子一熱,便把那張名片掏出來擺在了桌上。
“這是他們留給我的號碼,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查到地址。”
鄭警官如獲至寶,他拿過那張名片看了看,見只有一個號碼,不由得疑竇叢生,他皺着眉頭問道:“這是名片?”
我點了點頭,說道:“他們說如果我有什麼新的線索可以聯繫他們,本來下午我就想打電話給他們的,但是被你的電話給打斷了。”
鄭警官彷彿捕捉到什麼線索,問道:“你聯繫他們想說什麼?”
我嘆了口氣,凝視着鄭警官的眼睛,見他目光真誠而堅定,便多了幾分信任感。最終,我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下午我就聽說了,說這個案子定性爲自殺,但是說實話,我也不信。”
“所以你想聯繫他們,問問他們是不是參與其中?”
“是的,你們問過我那天晚上館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當時正在洗澡,沒有接到,最近我被陌生電話搞的很緊張,所以對陌生電話很抗拒,一般都不會接,只是我沒想到那個是館長的號碼,更沒想到……”
鄭警官果然是科班出身的刑警,聽我說完馬上問道:“你是說最近你經常接到陌生電話?”
我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經常,至少接到過兩次。”
“是什麼內容?”
“啊……”我嘆了口氣,喝了口水,猶豫着要不要把那本書的事說出來。
鄭警官依然盯着我,目光依然真誠而堅定。
我點了點頭,說道:“算了,我還是說了吧,圖書館有一本怪書,這一切都是因它而起。”
“怪書?”
我再次點頭,說道:“我第一次發現圖書館密道就是因爲動了那本怪書,但是它來無影去無蹤,現在已經消失了,不過可以肯定,他跟那個密道有着直接的聯繫,而那個密道,大概就是平行宇宙的傳送門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它,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吧。”
顯然,這個信息也超出了鄭警官的認知範圍,他時而瞪眼、時而皺眉,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不過也好,至少他不再是昨天那副鄙夷的神態了。
“平行宇宙?”
我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其實第一次出現那個密道時,我就進去了,但是裏面伸手不見五指,後來我被絆了一腳就醒了,一看自己還在閱覽室的桌子旁,開始我還以爲是個夢,後來發生了很多怪事,我才意識到那不是夢。”
“你是說你進入過那個密道了,也就是你說的什麼……,傳送門?”
我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傳送門,但是從那之後確實發生了許多怪事。”
“什麼怪事?”
“我沒有我姐姐的任何記憶,但是我確實有個姐姐,還有,我沒有女朋友的任何記憶,也不對,是女朋友換人了,我一直記得我上大學有個女朋友,後來分手了,但是我找了,這個世界沒有她的痕跡,而自稱是我女朋友的人,我卻完全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鄭警官聽得也有些懵逼,他指着自己的頭畫了個圈兒,問道:“我說句不太恭敬的話,你有沒有查過自己的精神問題?”
我早就習慣被別人懷疑精神有問題了,也不再介意,便點了點頭,笑着說:“查過,我有個朋友就是精神科醫生,她一直懷疑我得了,呃……,雙向情感障礙症,對,不過現在她也基本認同我曾經進入過平行宇宙的這個說法了。”
“哦,這樣啊。”鄭警官點了點頭,卻擡起雙手撓了撓頭髮,顯然,他的思路也徹底亂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次談話大概不會有什麼結果了,便拿回那張名片,問道:“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鄭警官卻拿出手機,問道:“我能記錄一下那個號碼嗎?”
我點了點頭,把名片遞了回去。
鄭警官便藉着微弱的燈光把那號碼存進手機裏,又把名片遞回來,這才笑着說:“好,謝謝你了,小韓。”
我笑着說了句“不用謝”,突然覺得眼前這位同志不似昨天那樣膈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