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小仙乾脆捂臉不看。
瑤珺怡扶起夏茹萍,一邊檢查她身上的傷處,一邊嗔怪:“傻孩子,你怎麼不拔劍呢?”
夏茹萍沒反應過來:“對方也沒用武器啊!”
皇小仙瞬間笑出二師兄的聲音出來。
啥腦子?
對方用沒用武器跟你拔劍有關係嗎?
誰規定對方不用武器,你就不能拔劍的?
因爲是第一場比賽,還有北嶺門派出戰,受到的關注尤其大,圍觀的人也特別多。
看見青山派刑垚輕鬆取勝,人羣中瞬間出來一陣叫好聲。
畢竟是在南江,人家主場作戰。
夏茹萍竟然哭出聲,拔劍還要去跟人家打。
夏明義趕緊攔住:“你已經輸了,還往上衝什麼?這時候拔劍幹嘛?”
“不行,他欺負我,我必須教訓他!”
“胡鬧!這是比賽!誰欺負你了?是你自己太廢,趕緊回去讓你娘給你上藥,看看這眼眶都被打青了。”
把夏茹萍送回駐地,第二場比賽已經開始,上臺的是莫子恆,他的對手是鬥星門弟子陳光。
莫子恆上臺直接拔出長劍,直指對方。
他只有一隻胳膊,拳腳功夫是弱項,所以直接動武器。
對方也亮出武器,一把斷背刀。
莫子恆“哼”了一聲:“別說我北嶺人欺負你,你先出手。”
陳光嘻嘻一笑:“好說,那我不客氣了。”
刀光一展,寒光一片。
可衆人眼看一道更亮的光芒閃過,直接穿透了刀光。
陳光不可置信的瞪着莫子恆,前胸鎧甲已經撕裂,隱隱透出血漬。
說好的讓他先出手呢?
他纔剛擺出個架勢,前胸就被豁開了。
陳光看着已經收鞘回劍的莫子恆,身體保持着進攻的姿勢,艱難的說出一句:“你耍賴!”
莫子恆冷冷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太慢了,我改主意了。”
正一門勝了第二場,而且是強勢獲勝,莫子恆只用了一劍,破開了對方胸前的防禦,如果沒有護甲,這一劍已經把陳光開膛破肚。
全場有着一剎那間的安靜。
莫子恆這一劍,儼然已經有納氣中期的實力,形成一種碾壓的姿態。
裁判臺上傳來讚譽的聲音:“這獨臂少年不錯,已經有大家之風,看來正一門還真有一個人才。”
皇小仙不認識這個人。
但是對方的話聽着就彆扭,啥叫“還真有一個人才”?
擺明了明褒暗貶。
在罵正一門呢。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另一個人說道:“餘師兄說的沒錯,這個人展示的實力,已經有點冠軍之姿,看來納氣初期的冠軍非他莫屬。”
全場雷動。
很多後面要參賽的弟子看着莫子恆的眼神充滿了仇恨。
兩人一唱一和,表演的卻是最低級的捧殺手段。
刺激在場其他弟子,對莫子恆生出一種同仇敵愾的心裏。
註定會讓莫子恆後面的比賽更艱難。
衛三娘斜睨着對方:“餘貫南,你這麼多年練來練去,還特麼練的嘴巴功夫,心眼太多有啥用?多用點在修煉上,也不用被人打的跟狗一樣亂爬。”
餘貫南的臉頓時黑了,他曾經輸給過衛三娘,當時被衛三娘打的滿場亂爬,這是他一生不願對人提及的醜事。
那並不是在正式賽臺上,而是他出門歷練,挑釁衛三孃的後果。
因爲出言不遜,被衛三娘狠狠教訓。
最諷刺的是,衛三娘懷裏當時還抱着個孩子,單手把他打成那樣。
接下來的比賽正一門有輸有贏,又有六名弟子進入第二輪。
比賽場次安排還算公道,沒有把正一門弟子安排同臺競技。
今天只有這一輪比賽,剩下的比賽都從第二天正式開始。
正一門弟子比賽完就全部回到自己駐地,正像皇小仙囑咐的那樣,不喝不明來歷的水,不喫當地食物。
當天晚上,葛洪彪來了。
單獨見了皇小仙。
“小友這邊如果不使用修真手段,有幾分勝算?”
皇小仙有點惶惑:“連你葛家的極武都死在我手上,當然有十分把握。”
葛洪彪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公子奇也會被針對,依照我對他的實力估量,他沒有進入前三的可能,你有什麼安排麼?”
皇小仙也沒隱瞞:“力無雙的戰鬥能力在公子奇之上。”
“噢?”
葛洪彪先是疑惑一聲,繼而放輕鬆了不少:“那小子……確實是個扮豬喫虎的性子,長的也一副忠厚老實像,多囑咐一下,初始不要像莫子恆那樣鋒芒畢露。”
皇小仙笑了:“他哪用我囑咐?本色出演,拿手好戲。”
葛洪彪也不由笑了:“那小子有點意思,等他再成熟一點,連我都得防着他,別被他喫得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其實就是句玩笑話,皇小仙卻覺得刺耳:“力無雙是個知道里外的人,自己人他不坑的。”
葛洪彪臉上微微變了顏色。
他跟皇小仙之間,從見面就沒有融洽過。
在皇小仙身上,葛洪彪喫過大虧,兒子的死跟皇小仙有關係,家族三大極武高手,十幾個玄體武者,都是皇小仙殺的。
可葛洪彪沒有計較過。
甚至還主動化解這段仇怨,出力出錢出物,處處維護皇小仙的利益。
無非就是爲了修真。
他不否認在家中利用機關陷阱想生擒皇小仙,可他知道錯了,也爲此付出了代價。
偏偏皇小仙卻從未信任過他。
哪怕修真功法,也是一級一級的給他。
如今只是開句玩笑,就招來皇小仙如此嚴肅的告知。
他苦笑一聲,沒辦法,踏入修真這道門,才知道世上有因果這回事。
大千世界,芸芸衆生,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是真的沒辦法了麼?
葛洪彪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念頭。
他慢慢起身,雙眼望着帳篷頂,忽然間狠狠捶胸,震出幾滴精血,以手爲筆,揮毫而就,竟然在空中用自己的精血寫下一排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