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里厭煩這些規矩。
臉長得不就是給別人看的？
自己看得時間也就晨起那一會兒照鏡子的時間好不好。
嬤嬤沒什麼異議。
小姐一直都不容易，好不容易出了府了，定是要玩個盡興的。
馬車緩緩駛入街上。
兩側的吆喝聲叫賣聲隔着車簾子都能感受到小販的熱情，這邊賣胭脂，那邊賣包子，剛路過一個賣手絹兒的……
街上馬車並不多，偶爾過去那麼幾輛，甚至還有騎馬的公子哥兒，似乎是剛從城外回來。
酒肆茶鋪裏從窗戶那看去都坐滿了人，隔着一層樓還能聽到叫好聲兒。
重重疊疊的屋頂、熙熙攘攘的行人——
京城的街道果然十分繁華。
嬤嬤跟着祝千里坐在車內，她時不時的掀開簾子往外看，其餘時間都在清點祝千里帶出來的東西。
“沈姨娘管這些宅子也管了很長時間了，小姐接手第一天就去，老奴怕那羣不長眼的東西給小姐臉色看。”
祝千里撐着下巴，淡淡道：“只有不懂事的主子纔會教出不懂事的奴才。”
言外之意，既然接手了，就會連同奴才一起管。
嬤嬤把這話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個理兒。
大小姐身邊都是少說話多做事兒的丫鬟，沒什麼心眼，踏實的很。
上次家宴看的那幾個妖魔鬼怪，連下等丫鬟臉上也濃妝豔抹的，實在叫她看了不喜。
第一間鋪子在這條街的正中央。
祝千里下車時便見裏頭空蕩蕩的，跟兩旁擠滿了客人的鋪子對比太鮮明。
身後跟着嬤嬤和兩個家丁。
“這位小姐是買什麼衣裳？先跟我說說要求，我一會兒讓人帶你去量尺寸。”
小廝懶懶的喊。
他上上下下把祝千里一打量，除了落在臉上的時間略微長一些以外，沒有別的。
祝千里眯了眯眼。
她腰間特意佩戴了玉佩，掛在腰間不起眼，卻是好玉種。
這小廝居然沒半點兒面對貴客的反應。
嬤嬤也是惱了。
她一巴掌拍到小廝面前的桌上：“老闆請你來是要你坐着的？！客人來了都不懂的招呼？！”
小廝被嚇了一跳。
他瞌睡醒了些，皺眉看向幾人：“你們幹什麼來了？！又不是沒招呼你們，急什麼啊？”
“你都不用看看衣服款式的嘛？！衝我吼什麼呀。”
這年頭也忒不把小廝當人看了。
他憤憤的想。
祝千里擡起頭，望向上面掛着的幾件衣裳。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舊款式了，還掛着？”
祝千里一邊觀望一邊在店裏就這麼轉了一圈兒，“是你們老闆半點審美都沒有，還是這裏的貨物跟不上？怎麼其他兩家客源那樣豐盛，就你家無人問津的？”
“怎麼，這開鋪子的錢是給你好玩兒的？”
祝千里最後在他面前停下。
小廝察覺到這來人不是善茬，額上冒了冷汗。
不知道怎麼，小廝心裏就對面前這個笑盈盈的姑娘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