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棄走到木窗前,伸手推開。
窗子外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種了幾棵梅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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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娘早就坐在主位上等人來了。
她肩上披着狐毛,腳下踩着靴,手裏端着上好的茶葉……
整個一貴婦模樣。
祝千里不急不慢的踏進來,身後還跟着那兩個家丁。
沈姨娘沒有動彈,她斜着眼撇了一下一旁的老胖墩。
“瞧瞧,可是她?”
老胖墩兒正是被祝千里趕出去的那個老闆。
“是的,是的。”
老胖墩兒狠狠地瞪了祝千里一眼。
祝千里在大廳中央站定。
見沈姨娘沒有跟她和和氣氣說話的打算,祝千里也沒客氣。
她不需要看那個圓團兒就知道沈姨娘叫她來幹什麼。
“沈姨娘有要事協商,那便說吧。”
祝千里尋了個離他們較遠的位子坐下。
憑什麼他們兩都坐的好好地自己卻要站着?說起來自己的身子骨還比他們兩個弱呢,斷沒有這樣的道理的。
祝千里並未把這些姨娘當長輩。
首先,最小的姨娘跟她年紀都差不多大,其次,這些小妾個個都目中無人慣了,人品德行沒有一個配得上她尊敬。
所以祝千里從來都不怕背上不敬長輩的罵名。
沈姨娘冷笑道:“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呀,跟我這個姨娘說話還要坐着。我讓你坐了麼?”
兩個家丁站在祝千里椅後。
祝千里嗓子有些幹,想找點兒東西潤潤。但這地盤上可不允許她胡來——
祝千里從來都不怕與人打嘴仗。
只要手中的熱茶充足,她罵上三天三夜也未嘗不可。
“……呵,牙尖嘴利的,怪不得不討喜。”
祝千里柔道:“不討姨娘的喜很正常,畢竟姨娘與相府格格不入,與我三觀不同也意料之中。”
“……”
這些個姨娘都是長得好看沒讀什麼書的人,她不懂丞相的品味怎麼變得如此不堪。
大抵是人老了,所以總想找些年輕貌美的。
這麼一想,倒也不覺得難過。
沈姨娘深呼吸一口氣。
“你小小年紀成日與長輩作對我也說不得你,那鋪子你纔剛到手,就開始動我的人了,大小姐,你是要怎麼樣啊?你非要鬧得家宅不寧?”
沈姨娘越說越氣,“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人家好好一個老闆趕出門了?還用那樣不光彩的手段?平白叫人家受辱?你……”
“打住。”祝千里擡手止住她的話,“我比你女兒大三歲,不是什麼年紀小小的晚輩。您也不必端着長輩的架子來要求我什麼,因爲我從來未把您當做我的誰。再說這鋪子的事情,你仗着我父親平日裏政務繁忙,就把鋪子這樣糟蹋,我還沒說您的不是呢你就先把一盆髒水潑我身上了?”
“我叫他受辱?他聽你沈姨娘的話拿着工錢青天白日的去賭錢就不覺得不要臉了?我讓他受辱?我是給過機會讓他自己走出去的,沒想到這人如此不要臉,還賴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