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語氣太過篤定，導致謝風流一時梗在喉，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
行吧，你說比不過就比不過吧。
自從琮帝將謝家唯一子孫送到北戎起，謝風流就不打算再效忠他了。但又要她臨陣倒戈戍商，又做不到。
謝家全死在北戎人手裏……她做不到。
要說謝風流恨戍商嗎？那是肯定不恨的。
謝風流不是死忠。
她只是爲父兄惋惜。
爲何生在這個朝代，爲這樣一個不堪的君主賣命。
殺死父兄的不是北戎的刀，是那把名爲“忠孝”的尚方寶劍。
“王妃可別因爲這個多了憂思，那奴婢是要以死謝罪的。”
丫鬟打趣兒似的說道。
謝風流這才正眼瞧了瞧她，“算是個機靈鬼，以後留在我身邊吧。”
丫鬟大喜，“奴婢定會好好伺候王妃的！”
謝風流輕輕的“嗯”了聲。
梳洗完畢後，謝風流慢條斯理的享受了早餐，讓丫鬟帶自己去外邊兒轉轉。
昨兒個把公主藏到自己原本的帳篷裏了，看來戍商也是知情的。現在不知道要送到哪裏去……總不能莫名其妙殺了喂狼吧？
蒙古包上邊兒的金帶子並沒有取下，按理說是要掛三天的。
謝風流謝絕了丫鬟的攙扶，慢吞吞的繞呀繞，來到以前帳篷面前。
周容還在門口站着。
“大人！！”
他幾乎是飛奔過來，恨不得抱着謝風流轉一個圈兒纔好發泄心中的驚喜。
然而也只能想想了。
謝風流的目光在他眼中的紅血絲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移開。
“……一切都好，大人。”
周容說的是公主，他怕謝風流身後的那個丫鬟是北戎王的眼線，因此頓了頓，才接上隱晦的說法兒。
“我去裏面坐坐，你們兩在外面侯着。”
謝風流打了聲招呼就進去了。
帳篷內的擺設還跟她走時一樣——也就一晚上而已，顧梓涵不能把它造了反。
“……大人！”
顧梓涵和她的大丫頭果然還在這裏。
“大人你，你怎麼……！”
丫鬟本是滿臉擔憂的迎上來，看清楚她的穿着打扮，再看看毫無違和感的臉……
“你，你……”
謝風流笑，“做新娘子，我肯定得換個性別。”
丫鬟，“……？！！”性別還能隨意切換的嘛？！
顧梓涵冷笑一聲，“王妃說話就是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
謝風流，“是能口吐蓮花？還是如何如何？”
“……”顧梓涵真覺得自己不該嘴欠那麼一下下，太傷人……呸，太傷己了。
“你打算把我放哪兒去？”
顧梓涵現在也不端着公主架子了，她想通了，哪怕在北戎隨便做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好過現在死抓着大宣公主不放。
顧梓涵今天穿的是北戎服裝，主色是黑色，頗有些狂野。
謝風流還是習慣坐着跟人說話。
“公主想去哪兒？”
“……只要不回大宣，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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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商回來時沒看到謝風流，心裏徒然升起不快。
他隨手抓了個侍衛，“王妃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