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風流從一開始就對他的要求。
不管會不會武功，不管以前身處的什麼環境，不管有沒有見過世面，不管是不是有很多東西不懂……只要謝風流說的話，他都必須聽。
否則謝風流不僅不會給他提供幫助讓他在皇宮有立足之地，還會讓他從哪兒來滾回哪裏去。
孟則如之前就信謝風流的話，現在見了明皇對她的態度，更是深信不疑。
雖然……
明皇的這幾個小動作讓他幾欲有拔劍的衝動。
謝風流滿意的看着孟則如低下頭讓她順毛。
“……大人，”意藍出聲提醒道，“陛下出來了。”
一旁的明皇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兩動作親暱，見謝風流轉過頭來，更是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謝風流頓了頓。
她隨意的擡起手替孟則如攏了攏衣襟，“一會兒桌上的話都由我來說。”
“……好。”孟則如垂下眸子。
那雙白玉般的手若有若無的觸碰着他的脖頸，帶來點點涼意。
孟則如才意識到這裏比馬車裏溫度要低，自家大人的手居然已經冷成這個地步。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拉下謝風流的手，牢牢握在手心裏。
“大人冷，該早說。”
謝風流挑眉看他，孟則如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樣跟她對視。
行吧。
自家崽崽懂得體貼人了，好事兒。
謝風流在意藍怪異的目光中被孟則如牽着走了出去。
皇帝招待一般客人喫飯的地方在偏殿，謝風流在入殿之前就掙脫開了他的手，先走了進去。
他終於接觸到了國師大人。
明皇坐在桌前，面前是滿滿當當一桌子菜。
他的面容冷肅，坐姿端正，像是要端着姿態嚇唬人。
謝風流行了個禮就坐下了。
“國師，這一路可有遇見什麼困難？”
明皇見她坐下，忙讓人給她添上一碗飯，再在手邊兒加上一小碗熱湯。
“這幾天起了風，國師注意點兒身子。”
謝風流簡單謝過，她開口道：“路上沒遇到什麼苦難，倒是看見皇子殿下從小生長的環境，唏噓不已。”
聞言，明皇瞅了不吭聲的孟則如一眼。
“怎麼了？”
“皇子殿下在陛下不知道的地方吃了許多苦，剛找到他時殿下還在替養母捶腿。臣拉起殿下的手一看，全是傷疤，燙的、打的、割的，兩隻手腫成了小蘿蔔。”
謝風流嘆了口氣，注意到明皇神情略有鬆動，繼續說：“後來臣瞭解到，那家人根本就是當地的地痞無賴，不僅讓小皇子做各種粗活，還用他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去喝酒、逛花街。”
“就是這樣，小皇子還要替他養母捶腿，替他養父煮飯……臣自問做不到這點，便……”謝風流向孟則如拱了拱手，脣邊的笑意染上嗜血的色彩，“自作主張，殺了那一家賴皮。”
孟則如桌下的拳頭鬆開了。
他頭低了低。
“……你做的不錯。”
明皇沉默許久，憋出一句。
謝風流還一副謙虛模樣，“陛下謬讚。對於這種人，臣可不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