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學會了所有謝風流給的功法,哪怕他隨手就可以打死一羣。
可他不行。
如果他動手了,就會立馬被當成惡人關起來,處決死。
最後他再也見不到國師,再也碰不到國師。
只剩下一具誰也不會在意的屍體。
國師也會慢慢忘了他,忘了曾經教過的一個不聽話的學生。
誰也不會記得他曾經來過。
孟則如就這麼憋着一口氣忍到現在。
只要每晚上偷跑出來看看國師的背影,一天下來的苦都會慢慢變甜的。
系統小寶貝通常說着說着就哭了。
它不明白爲什麼小孩子之間對小孩子會有那麼大的惡意,明明孟則如長得也不兇狠啊,就算是平時沉默寡言了一點兒,也不是被欺負的理由呀。
看看那宿主大大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這幾天又不見了。
謝風流每次聽完都會嘆一口氣,然後若無其事的該幹嘛幹嘛。
孟則如的這種情況是必然的。
而且在明皇肯定他的身份之前,孟則如什麼也不能做,她也什麼也不能做。
如果過多關心皇子,難免會被多疑的明皇記上。
五王爺如此,謝風流也不得不如此。
很多情況下不是她不想去看孟則如,不是她不想去同情孟則如,只是她沒資本。
也沒資格。
明皇多疑、敏感,對所有人都留有後手,謝風流不得不防。
更何況了,身爲一個反派,沒有變態的理由可怎麼行。
謝風流一想到自己的任務,心裏那點兒指甲蓋大的同情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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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在宣佈孟則如是八皇子的這天,在主殿設了家宴。
說是家宴,實際上請了一大幫子打得着打不着關係的人,各個不認識還要裝作十分熟悉,看着蛋疼得很。
謝風流也在受邀名單內,位置還很靠前。
時隔多日再見到孟則如,繞是謝風流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孟則如臉上多出來的一點點嬰兒肥早就沒有了,側臉輪廓分明,下巴明顯尖了。他站起來時身形也往上竄了不少,就是那腰上一點贅肉都沒有,細的都快趕上她的了。
他腰間的佩劍沒有掛着,佩劍的地方變成了一隻翠色玉佩,兩手垂在身側。
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孟則如疑惑的轉頭——
然後就移不開了。
他還以爲今天這個天氣,國師是肯定不會來了呢……
謝風流朝他微微一笑,轉過臉,找到位子坐下。
孟則如深深地看了她許久,才垂下眼簾,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沒有人跟他搭話,身後的丫鬟也是乾站着沒有別的動作,整個熱騰騰的場子裏就他那塊像是結了冰。
“哼,還以爲父皇不打算要這個兒子了呢!”
“誒誒,你小點兒聲!”
“我憑什麼小點兒?!我礙着誰了?!”
說這話的公主趾高氣昂的撇了孟則如一眼,彷彿全場會礙着她的人就他一個一樣。
“一會兒父皇就來了,看見你這樣絕對不高興。”
“切!”公主的聲音不情不願的小了點兒,“那個土包子會不會記仇啊?要是他跟父皇告狀怎麼辦……”
小孩子心性就是這樣,事到臨頭纔開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