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就華儀姑娘還有空兒,”老鴇先說,“我家華儀彈得琴呀那可是祁州一絕!還會作畫兒呢,唱幾個曲子也是沒問題。兩位爺您看要不要把人叫到這裏來看看……?”
祁州一絕?
到底是祁州花樓一絕,還是祁州一絕。
謝風流心裏嘀咕。
意藍不上當,這種人她見多了——最喜歡給你塞誇的天花亂墜但是沒一點兒卵用的東西。
那個華儀可能會琴,卻不可能是什麼什麼一絕,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個花樓姑娘彈琴比正兒八經學過的還牛叉?
可別逗了。
真當祁州城是你家開的吶。
意藍,“不必了,叫兩個來陪酒的就可以。”
老鴇臉上的笑一下就僵了。
她重新打量起兩人來。
看看這舉手投足看看這玉佩看看這簪子手鐲……怎麼都不像是平常人家擁有的呀……怎麼出手就、就這麼小氣呢。
老鴇還想多說幾句,意藍不耐煩的把人往外趕:“少廢話!快去!”
“……好嘛好嘛,那麼兇幹嘛呀,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老鴇掃興的走了。
意藍把門關好,回頭狠狠啐了口。
“這年頭真是什麼奇葩都有!臉上褶子多到那麼厚的粉都遮不住了,還愛那裏一口一個香一口一個玉的呢!可把她厲害壞了。”
謝風流挑了下眉。
“我倒是看她不簡單。”
意藍不解,“怎麼個不簡單?不就是個普通的老鴇作態?”
意藍滿臉問號:“啊???”那老鴇眼睛還不毒麼?!可勁兒往她們簪子上瞄?
謝風流嗤笑一聲,把剛纔用來洗杯子的水倒出來,重新接了一杯喝。
並沒有回答意藍的疑問。
就像你去服裝店老闆一眼就可以曉得你什麼尺寸一樣,像老鴇這些歡場裏打滾的老油條,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們是女人。
要知道,她可做的就是這個生意。
萬花樓被譽爲這一片最大的花樓肯定是有道理的,要麼這姑娘香,要麼姑娘活兒好。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裏的老鴇一定得是個精怪。
花樓界的生意可不好搶啊,別看着老鴇們見誰都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那背地裏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佬。
想在這片兒喫得開,那可不是三言兩語的好話兒就可以搞得定的。
那老鴇簡直就要被錢淹死了,泡都不冒一個。謝風流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厲害之處。
既然如此——
那萬花樓背後肯定有人咯。
想必女主來也不是隨便玩玩看看,而是身上有要事協商。
不然照鄰國那個爛攤子,女主沒事兒出來看雪才真正是腦子抽了。
思路這麼一理,謝風流氣兒都勻了不少。
“一會兒姑娘們來了你就把門鎖上,然後用迷香……”
意藍聽她主子儘想些餿主意,心都碎了。
爲啥我要在她們身上製造痕跡?!
爲啥我要假裝迷【嗶——】了她們?!
爲啥爲啥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