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逸被她幾句話說的怒火中燒,連同理智也一起燒沒了,只剩下恨不得毀滅一切的陰暗和暴躁。
是。
是。
是。
她說的是事實。
冷青確實完完全全不屬於我。
或者,從頭到尾就沒有屬於我過!!
哪怕自己再聽話,再忠誠,都抵不過所謂“眼見爲實”的假象!!!
她永遠最在意的是權力,是那個位子。
他花子逸爲她出生入死這麼久,都比不上一個誤會。
可笑至極啊。
可笑至極!!
謝風流脖子火辣辣的疼,臉上也漸漸爬上了不正常的紅暈。對比下來,她的眸子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看着臺上生離死別的戲子,也像是一個大人看着自己不懂事兒無理取鬧的孩子。
她始終置身事外,不沾染上身一星半點兒。
花子逸忽然想到另外一雙眸子,頹然放了手。
她也是這樣的。
什麼都入不了眼,什麼都無法放到心上。
謝風流擡手輕揉脖子,脣角勾了起來。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
花子逸這回卻沒那麼快否認了。
他心裏的渴望已經到達了一個頂峯。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冷青,迫切的想要得到冷青的一切……包括那個位子。
謝風流走到桌前,慢吞吞坐下,手上繼續揉。
“我皇對你們國家的事情知道的遠遠比你們想的要多,如果你肯祝我一臂之力……我敢保證,子月將成爲最強大的諸侯國。”
她話中的寓意太過篤定,花子逸也不由愣神。
論國力,子月確實是唯一一個可以跟啓國對戰的。但若是其他小國聯合起來,那力量也是不容小覷。
照她這種說法,啓國還有統一天下的打算不成?
“……你能代表明皇?你是什麼人?”
謝風流一笑,“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要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哪怕我是個太監呢。”
“……”行吧。
謝風流拿起桌上的銅鏡看了看脖子上的傷口,“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冷青的合作對象是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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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風流在年後回了京城,還帶着一位蒙面人。
明明孟則如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卻排在最後一個見到人。
第一個自然是明皇。
他先是藉着慰問的由頭拉着謝風流在宮中駐留兩天,然後賞了一大堆好東西,還拉着她參加了這樣那樣的宴會。
再就是幾個老奸巨猾的大臣。
應酬完已經是深更半夜了,謝風流疲憊的回到房間裏。
“……擅闖民宅,八皇子膽子可是大的很喏。”
孟則如不說話,只是倔強的看着她。
是的。
倔強。
謝風流也不知道他是倔強個什麼勁兒。
也不知道爲啥好生生的一個小夥子又是攔車又是夜闖民宅到底是咋了、喫錯什麼藥了。
“他是誰。”
孟則如一身黑衣,跟房間裏的黑暗融爲一體。
謝風流點燃燭火,看清那張帥到掉渣的臉——也冷的掉渣。